6月,开始习惯静下心来,不再焦躁,不再一触即发,就那么平淡如水,了无波痕。
面对即将来临的分别,一切尽在酒杯中。他们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寝室里四个人中他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尽管已是酩酊大醉,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是一个20岁的青年,青年高高瘦瘦、身着军装,他在火车站与母亲、弟弟以及恋人依依惜别。
随后画面突变,他开始以上帝视角观看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军营里响彻着紧急集合的哨声,青年在慌乱之间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摘下师里的徽章,快点出去集合。”一名士官站在宿舍门口大喊大叫。
士官见青年手忙脚乱,他上前便是一脚踢在青年的屁股上,“你小子还不快点。”士官怒斥。
所有人到训练场上集合,直升机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士兵们在直升机螺旋桨所发出的巨大嘈杂声中向长官报数。
“从现在开始,由分队长带领分队执行任务,为了避免误伤,大家将这条白布绑在自己的头盔上。”
长官的话刚一说完,下面的士兵全都炸开了锅,“这是要打仗吗?”有人小声地问道。
“立刻实施。”长官怒吼一声。
“实施。”下面的士兵立马将白布条绑在各自的头盔上。
画面再次跳转,青年跟随部队进入光州市火车站,四周枪声不断响起,在追赶敌人的过程中青年与部队走散,他只好独自躲在火车站的暗处等待与部队汇合。
到了夜晚,青年发现有两名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他决定先发制人,于是他举起枪对准那二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戴着眼镜、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向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诉冲突发生的原委,就在青年心慈手软准备放过二人时,站在白衬衫身边那名穿着花衬衫的矮胖男人突然飞身扑向青年,花衬衫从青年手中抢夺过枪来。
“卢教授,您先走,这里我来挡住。”
话音刚落,青年冲了上来想要夺回步枪,花衬衫将子弹推上膛,随后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他从梦中惊醒。
呼呼呼……他被这场噩梦吓得气喘吁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环顾四周后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想要坐起身来,可是身体轻微一挪动便能感觉到左肩所发出的剧烈的疼痛感,并且他的左手上还挂着点滴,腿脚也有些麻木,他只好作罢。
病房门忽然间被人推开,一位中年妇女激动地看着他,“善宇啊”一边说她一边快步走到床边,此刻的她已是满眼泪水,“善宇啊,哪里还疼吗?”她关切地问。
他感觉中年妇女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一番后他终于记起这名中年妇女正是梦中那位青年的母亲。
见儿子不说话,中年妇女急忙叫来医生。
“除了左肩的枪伤还没愈合,其他地方已经没有大碍。”
医生和中年妇女走到一旁向她交代病情和康复期间的一些注意事项。
就在两人对话间,躺在床上的他发现了端倪,“为什么他们讲的是辰国语?自己又为什么能够听懂他们的对话?”
满是疑惑的他艰难地坐起身来,他转头看了看病床后面的墙上挂着的名牌,上面写着:“朴善宇,21岁”。
“镜子,镜子。”他大叫起来。
中年妇女赶紧从别处借来一面镜子,照完镜子后他苦笑一声,“果然如此”,他变成了梦里那名青年的模样。
此时窗外的天空变得晴朗起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显得格外刺眼。
在中年妇女的搀扶下,他步履蹒跚地走向厕所,路过护士站时,他能清晰地看见护士台上放着的日历,1985年。
疼痛感是真实的,眼前的一切也是真实的。
再次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后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想必他是重生了,重生在1985年的辰国,而他现在的身份是辰国21岁的青年朴善宇。
到了正午,天气变得炎热起来,朴善宇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病房里的人逐渐变多,听说朴善宇苏醒过来,邻居和朋友纷纷前来医院探望他。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扑入眼帘,朴善宇瞬间感觉头晕脑胀,脑海里浮现出一股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
站在门口招呼着邻居和朋友的中年妇女叫黄美淑,是他的母亲。
手里提着饭盒坐在床边的女孩叫尹顺仁,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
背靠着窗户,个子不高、脸上有明显淤伤的男孩是他的弟弟,朴成宇。
“你饿了吗?”尹顺仁见朴善宇双眼空洞无神,她关心地问道。
朴善宇没有回答,他仔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女孩,女孩长相普通,双手也许是因为长期干活的原因竟然长了老茧,身材也没有什么亮眼之处。
“口渴吗?”尹顺仁继续问。
这一次朴善宇勉强点了点头,女孩随即为他倒了一杯水。
送走客人后,尹顺仁打开饭盒,“伯母、成宇你们快来吃饭吧。”
黄美淑笑盈盈地走过来坐下吃饭,她对尹顺仁这个未来儿媳妇十分满意,弟弟朴成宇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