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立刻就觉得一股气闷在心里,这个泽言哥哥是个高级VIP,总在游戏活动里对他“肆意凌辱”。据刘亮多方打听所知,泽言哥哥在外国上学,是个“骄奢淫逸”的富二代,他辛辛苦苦地玩小号给自己的大号送免费的道具,而泽言哥哥充点钱就能让他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钱多没地方花的傻帽!”刘亮恶狠狠地诅咒着,在他看来,他玩小号没什么可指摘的,别人不服气也可以玩。至于他被众多玩家谴责的在游戏里“偷东西”的行为,他更是反驳地理直气壮,那些东西都是他凭本事偷的,别人只是妒忌他的勤奋。
刘亮的手指头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翻动着,他已经为这个手机游戏付出了太多,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游戏,在某种意义上,这个游戏赋予了他另一种人生,他愿意整日沉溺在游戏的世界里,以逃避他不想面对的事实。正如他不喜欢照镜子,因为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让他更加难过。
手机屏幕已经碎了很久没修了,修一次要两百块钱,刘亮觉得没必要,况且以他的工资水平,日常的花销已经让他应付不来,这两百块钱,他少不得需要厚着脸皮跟他的亲爹刘万宝索要。
刘亮讨厌他的爸爸,可是他们又是那么的相像。刘万宝因为出生的时候超生被罚款近万元所以得名“万宝”,从小被娇生惯养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担,自门户后日子过得一直没有起色。刘万宝给儿子起名刘亮,是希望这个儿子能给他的人生带来亮色。
“自己做不到的事,凭什么期待我做到?”刘亮厌恶他的父亲,也厌恶父亲给他起的名字,他更愿意别人称呼他的网名——白鸽,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而这种话被刘万宝听到只会拍着桌子骂他不孝。
无论如何,他现在至少是离开刘万宝了,并且在游戏里过上了他想过的人生。白鸽躺在下铺的床板上,心如止水地切换着小号,这套把戏他已经操作地娴熟。虽然玩小号费时间,可刘亮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反正他也没有别的有意思事情可做,日复一日的富士康女工式的操作游戏,不但不会让他厌烦,反而让他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至于白鸽有多少个小号,白鸽自己也记不清了。这些号有的是他自己创建的,有的是他说破嘴皮向退游的玩家们索要的,也有一些是游戏里的玩家送给他的——是的,送给他的。白鸽想起来就有些得意,他在游戏里就是这么的有地位,经过无数个宵衣旰食的努力,他已经有实力在游戏里掀起一方波澜,获得关注和尊重,这些,都是他在日常生活中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