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寒不知可否地笑了笑,随即将一只蓝色的钗子插在了发髻上,对着镜子比了比,又转头对着宝珠与宝珍一同轻笑道:“怎么样,好看吗?这支银钗像不像我们今早在木鱼当铺当掉的那支簪子?”
宝珠立刻道:“小姐,你们去木鱼当铺当东西了?”
宝珍看着宝珠点点头,道:“是啊,小姐将夫人赠给她的一支碧玉簪子当了。当了两百两呢。“
”那,那可是夫人送给小姐您的啊。“宝珠忧心忡忡道:“小姐你出现在比较大的场合,都会戴那支碧玉簪子的,可是,小姐你当掉了那支碧玉簪子,被夫人发现了,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呢?”
顾初寒哼了哼,道:“你以为嫡夫人给我碧玉簪子是好心么?她不过是为了博一个美名,靠施予我珍贵之物,博她自己一个宽厚大方之名,顺便勾引起二房四房对我的嫉妒之心!”
顾初寒冷声道:“我才没那么傻,让自己的可怜成为她博取美名的工具呢!俗语道,善欲人知,非是真善。而她呢,一旦给我什么,便一定要宣扬得人尽皆知。闹得京中贵女们都知道本小姐缺东少西,成了京城的笑话!”
宝珠忍不住蹙眉:“可是,小姐,自打主子去世之后,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内,嫡夫人赠了这寒烟阁无数玉器珍玩,嫡夫人仁善的名声已经远扬京中,而小姐您可怜,单薄,无依无靠的形象,也已经深入人心了。小姐您纵然如今已经看破嫡夫人的面目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自然翻转乾坤,扭转形势了。顾初寒轻笑一声,束手待毙绝不是她要的。否则,这重生便毫无意义了!
顾初寒轻笑道:“她不是要装好人么!那好啊,本小姐,就暂且让她装着,顺便讹她一笔。”
“讹她?”宝珠觉得小姐说的话,实在是太市井了,实在有失大家闺秀之风范。
顾初寒却不以为意,”走,咱吃饭去。吃完饭,就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到了晚上,咱再让嫡夫人后悔去!“
午膳倒是不错,四喜丸子一碟,八宝珍粳米三碗,乌骨鸡炖枸杞汤一大碗,炸脆骨丸一碟。
今日吃的倒是不错。
顾初寒吃饱喝足后,便以手帕抹了抹嘴,径直走进了自己的闺房。
她记得在顾氏西田庄里头,杜嬷嬷说过的话。
杜嬷嬷告诉她,生母穆怜怜是怎么死的。还让她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用脖子间的长生锁打开穆怜怜留下的宝盒。
顾初寒心中有疑惑,便起身,对着靠墙壁的那些箱笼翻找。
她记得生母从前的东西都收在箱笼之内,只是三年过去了,这箱笼已经很旧很旧了,颜色也微微褪去,与这阁子内的珍玩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所以这些旧箱笼一直堆放在靠墙的墙角。
尘封多年的箱笼,给人一种与当下格格不入之感。
打开,里面的东西,却一下子令人模糊了双眼。
顾初寒本以为,箱笼之中,会是什么财宝,或者是生母从前穿过的漂亮衣服,没想到,一打开,便看到了很多逗小孩子玩的拨浪鼓,还有没有打开过的小小的一块的桂花糖,还有小小的银镯子。
这些,都是穆怜怜用来逗小时候的她的。
顾初寒顿时泪眼朦胧。想起来幼年之时,穆氏是如何地逗她玩乐。她不禁泪流满面,穆氏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前两世,她从未想过要为穆氏报仇,反而是痴恋着一个不值得爱的人。
当真是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