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廷轩见林羽乔很是伤感，温声劝她道：“他在教中亲近之人被源熙通和那易南天所害，尽数死在了万柳山庄地堡之中。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你好。”

慕容佑深深地看了莫廷轩一眼。

林羽乔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莫廷轩说得对。

楚申选择了只身前去，不让他们几人牵扯进去，一来可以打源熙通一个措手不及，二来可以扰乱视听让源熙通等人误以为他单纯只是为了蒂影门内乱之事而来，不会联想到其他。

可林羽乔只觉得更加难受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她宁可楚申此举只是出于一时义愤，甚至宁愿他连自己都恨上了，也不愿他再为了自己考虑而束手束脚地活着。

她不值得他这样的对待，更不希望他因此有任何的闪失。

慕容佑收回目光，也道：“楚公子既心意已决，你也不该辜负他一片好意。而且，出了这种事情，易南天一定会加快推进他的计划，你务必要以大局为重。”

莫廷轩道：“请殿下带她去西鸠吧，我要先行回到京城一趟。”

林羽乔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要跟你回王府！”

“不能回王府。”开口阻止的却是慕容佑，林羽乔诧异地看着他，就听他道，“但也不宜再去潞州。万柳山庄在宁南势力强大，我们无论是去潞州还是回京城必定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东向或西向的道路很快就会有人追击。单我和王爷二人自是不怕，可要护你周全却是为难，万不可迎难而上。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回到该在的地方。”

林羽乔奇道：“我该在的地方？”

莫廷轩的眉头已深深皱了起来，慕容佑知道的还真多，但他还是道：“殿下的意思是往北走，去梨木庄？”

慕容佑赞许地点头：“这些事情不光我清楚，蒂影门人也清楚，必定会全力截击她。不过这地方离得近，他们未必来得及行动。咱们三人乔装一番，尽快赶到，你想办法安排几名心腹到庄上等待，到时她以公主的身份进入祈京城，无人可拦。”

说来说去，慕容佑还是要让昭璧回祈京，莫廷轩陷入了沉默。

虽然林羽乔坚持要跟他走，他却并不想让她再陷入那片泥沼之中，特别是这些本就与她无关。

慕容佑见他不答话，继续道：“易南天的打算你该清楚了，如今宇文氏又卷入其中，我虽不知他们此举得逞之后还将如何谋划，但总归是于越国不利的。如今有机会力挽狂澜，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

莫廷轩很清楚慕容佑是对的。

慕容佑先前对林羽乔万般维护，可一旦涉及国家大事却毫不犹豫地以大局为先，可见他虽行事不羁，却不失一位国之储君该有的定力和眼界。

反观自己，就如妇人一般为个人感情所羁绊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这么一想，莫廷轩第一次发现自己当初选择离开莫家、离开朝廷，未必全然是被迫的，有些事情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已深深地厌倦和抵触。

或许他本就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只是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