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乔瞧着那道浅淡的金色纹路,怔怔地发呆,捏着针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松了,许久她才有这困惑地道:“既然如此,那两条狐狸为什么会袭击大营?”
莫廷轩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断定是刘广孝有心安排的。”
林羽乔恨恨地道:“他怎么能这么狠毒?难道是那狐狸得罪过他……”她此话一出,自己都觉得有些天真,狐狸怎么会得罪人呢?”
莫廷轩却明白她的意思,淡淡地道:“他是为了……,主要是为了升迁。”
林羽乔惊得嘴都合不拢了,道:“那他得逞了吗?”
“当然。不然,他如此大费周章、劳心尽力又是何苦呢?”莫廷轩的神色反而和缓了下来,甚至笑了两声。事后刘广孝调任营州知府,营州为环京重地,即便平调实质上也是提拔了,更何况还官升半级。“连我也因此在父皇那里记了一功,周贺大概因此觉得刘广孝的升迁与我有关,气愤不过却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才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此事惹得民怨沸腾。”
“父皇听到的想必如昭璧听到的一般。这人实在可恶!”林羽乔正待要再批判几句,忽然觉得有一处想不通,“……可他一个远离京城的同知,做下这等荒唐的事情,怎么竟能心愿达成,甚至会在宫里传扬了起来?而且,一级级的那么多官员,您也说了当地知府都知晓真相,怎么就没人揭露此事,以讹传讹地到了父皇那里?难道有人指使他这么做?”
莫廷轩盯着昭璧公主看了两眼,隐晦道:“他是个斜封官。”
林羽乔一愣,她对历史感兴趣,知道斜封官是有皇上或有权势之人的墨敕,未经由吏部朱笔红封任命的官员。唐有韦后、安乐公主乱政,卖官鬻爵,墨敕斜封官多达几千人,这些人仗势作恶,不也是有恃无恐,无人能管?
说到韦后、安乐公主,她又想到刘广孝一事在后宫的传播。
刘广孝,刘?
林羽乔不由冲口而出:“是……刘贵妃吗?”
莫廷轩不由一愣。
天下姓刘的人多了去了。
走了刘氏路子的斜封官如今虽说有那么几十人,可都在地方上,有些朝廷官员尚不清楚,怎得他隐晦地一提就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真是那个据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昭璧公主吗?
莫廷轩原本起了说话的心思,此刻心下疑惑,自然不再多说,只笑笑道:“公主只要记得出去切莫谈这‘越国人人皆知的佳话’,惹了人笑我就是了。”
林羽乔将那皮毛收了起来。
回想起方才江夏王谈及此事时的态度,林羽乔对江夏王的看法略有改观——总归他还算个正直的人,不然换了心术不正的遇上这等白得的功劳,只会暗自高兴罢了。
可话说回来,刘广孝既然有刘家的荫护,想从同知的位子提拔一下何需如此大费周章,甚至要劳动太后或是刘贵妃在宫中造势?而且,在那流传的故事中,江夏王的事迹可谓浓墨重彩,刘同知所为不细想的话不过是轻描淡写地带过罢了。
难道,刘广孝此举根本是刘家授意?是刘氏有意拉拢江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