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愁听了,横笛大笑,挥袖示意侍女点篙撑架,双手往胸前一拢,说道:“阿剑,你和我,还计较这些吗?又是一个爱慕你的少女罢了,你这些年来,可是害了不少人患相思病呢!”
游阿剑哈哈一笑,坐在筏上,心想,罪过啊罪过,但长的帅是爸妈做的孽,和我有什么关系?
过一会又躺下来,时不时又翻一翻身子,来回看着筏边春水荡漾、落花起伏的美景,又跳起来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吧。”
“这倒的确是的,”白若愁说道,“你有落花舟,我有悬香谷。从这里再往东走个三四十里,就能看到了。”
游阿剑心想有多远倒无所谓,反正已经来了,便看看风景,说道:“我倒不太好奇你爷爷的悬香谷,我好奇的是,除了这里的五个人,还有谁,知道我就是踏香侯的?”
白若愁微微一笑:“你放心,这里都是再亲密不过的人,没有任何问题。”
游阿剑听了,诡异地笑笑,放心地点点头,问道:“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讲一讲那件事了?”
白若愁听了,皱了下眉,问道:“哦?你现在就想听我讲一讲那件事?”
游阿剑听了,一阵诧异,不禁失笑道:“你把我从千里之外的北原拽到这儿来,又和过小小害得我不得安分,总不能又不让我知道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总是糊涂。”
他想到,三个月前,我还在北原练剑呢,不是你派人找我回来的么?
北原是哪里?北原是漠北的一处绿洲,说是北方江湖剧盗啸聚的场所也不为过。
那时的阿剑一身白衣,满头蓝发,左手酒杯,右手搂着美人的腰背,面前又搁一把长剑,可谓喝得痛快,笑的肆意。
他在等人,等一个供他练剑的人。供他练剑的人一般都会死。那人也一定是作恶多端。
怎料那人还没出现,白若愁的人倒是先来了。从门口旁若无人地一直走到阿剑面前,一封信就这样被递了上来。人可以等上一年再杀,朋友的忙却不能现在不帮。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要我帮忙呢?”游阿剑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若愁,“难道非得让我来解决?”
“忘忧城。”白若愁这样一个优雅的人,竟也难得地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吗?那座我们当年一起逃出来的城?”
“记得,当然记得,”游阿剑合上两眼,惬意地在清风中伸展双臂,笑眯眯地说,“景色很好,居然不让外人进去。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不还是进去逛了一趟吗?我还进城主府里偷了瓶酒喝。”
白若愁听了,苦笑了一下:“可是现在,忘忧城丢了忘忧令,那座城的城主只记得我这个白家的大少爷曾经来过,现在已经带人来我爷爷这里兴师问罪了。”
“难怪难怪,那这次就得非我不可了。”
这时,游阿剑正看到四周树林渐稀,远处露出来一座座青山,像烟雨里的一道道画屏,不免有所惊叹。
白若愁便在一边说道:“看见了么,前面就是了,待会儿可能要停筏上岸。”
正说话间,旁边的侍女便齐声一唱:“山外青锋楼外舟,十里阁台浪未休。”
远处就弯弯曲曲传来应和的歌声:“花落小潭春梦尽,客人何事上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