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张钜鹿,心中所愿(2 / 2)北凉王前传首页

“哥哥,教你一招儿,下次你爹再和人动手,你直接在后面放箭,最好是招呼府上所有的箭手,分几轮连射,射不死他,也吓死他。”

“别怕你爹生气,你是三代单传,他最多就是赏你一顿棒子炖肉。”

“更别怕丢脸,爹比脸重要。”

徐虓心里也没怪丁晓光对他口出不逊。父子连心,换了自己,呵呵,换了自己根本就不会给别人伤到义父的机会。

“徐虓,你果然是锦州第一贱人。”丁氏父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徐虓离开丁府的时候,肩上又多了一条黑色的护院犬。

“唉~这些高门大户,果然是人傻钱多,买个看家护院的土狗都让人糊弄,净是些见人不叫,光龇牙的憨货。姓徐的我好心帮你们炖了吧。”

离开丁家后,徐虓晃步,向温家酒楼的方向走去。刚进了温家酒楼的大门,温家酒楼的账房先生张钜鹿,就冷着个脸,从座位上站起身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转身回后院了。

倒是温家酒楼的年轻掌柜温和,笑呵呵的把徐虓迎了进来。

“都解决了?”

“功德圆满,还顺了两条肥狗,你留下一条,晚上让厨子炖了,给张倔驴补补身子吧。入秋了,他来年去京里会试,山高水长,没个好身板儿,就是读了万卷书,也走不完千里路。”

徐虓、温和、张钜鹿,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平时这个时间,他早就回后院温书去了。”

“刚刚,沈家二爷,路过和他打招呼,钜鹿只回了他八个字,沈失佳婿,有眼无珠。”

温和吩咐小伙计,把后厨灶上一直为徐虓热着的鸡汤取来,他知道徐虓去和丁潢比武,必然消耗巨大,就让酒楼的厨师炖了一只老母鸡熬汤。

“放心吧,我还不知道那头倔驴,面冷心热的。”

徐虓端起小伙计送来的鸡汤,尝了一小口,暖心暖胃啊。不过,在鸡汤里放猪脚、花生、红枣、桂圆,是什么鬼?给我做月子吗?

“你们俩啊,明明生死相交,却这么从小斗到了大,不累不烦吗?”

温和看着徐虓一口接一口的喝汤,又想到他和张钜鹿两个人,总是见面就掐,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温面瓜,你不懂。与山斗,险死绝生。与城斗,勾心斗角。与张钜鹿斗,其乐无穷。”

“我徐虓最近这八年,就指着气张倔驴苦中作乐呢!”

徐虓心里知道,张钜鹿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坏心眼儿。

说谁,谁就到。张钜鹿冷着个脸,从后院又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小坛子五谷丰,放到了徐虓的面前。

徐虓笑嘻嘻的给张钜鹿还有温和各自倒了一碗,然后自己把整个坛子,半揽在了怀里。

“你晚上还要静心温书,只喝一碗,驱驱秋寒就好了。”

“那我呢?”温和问。

“你自己的酒楼,要喝自己拿去呗。我送你一条肥狗,你送我一坛好酒,礼尚往来,才是交友之道。”

“那狗,你不是给钜鹿的吗?”

“他吃肉,你喝汤。精华都在汤里呢!”

看张钜鹿一直冷着个脸,徐虓和温和,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节着气氛。

“徐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假痴不颠下去吗?”

张钜鹿猛一仰头,把碗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直视着徐虓的双眼沉声问道。

“明年开春,我把义父送到温面瓜这里。接着我就离开义县去游历天下。功法秘籍、灵丹妙药、奇珍异宝,只要能让义父重铸气海、恢复武功,我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回来。”

“然后呢?”张钜鹿追问道。

“然后当然是娶个绝顶漂亮又善良贤惠的婆娘,再生上三四个孩子。最好是两男两女,热闹。”

“再然后呢?”张钜鹿咄咄逼人的继续追问道。

“给义父养老送终、给孩子挣一份家业、给媳妇买最好的胭脂罗裙。还要给孩子找最好的先生,教他们学问和做人的道理。”

“再挑一个最皮最淘气的,把我的功夫都教给他,让他保护兄弟姐妹不受欺负,不受委屈。”

“徐虓,你猜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或许是被徐虓描述那种家的温馨给触动了心弦,这一次张钜鹿的语气温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样咄咄逼人。

“乡试解元、省试会元、殿试状元,三元及第,光宗耀祖?”徐虓抹了抹嘴上喝鸡汤时,挂在嘴角的油花儿。

“徐虓,我之所愿是让后世,民不被官欺、粮不在仓腐、幼皆有学、老皆有养、选兵而不破家、取士而不乱政、文无党争误国、武无以锐犯禁、军护万民,不为匪寇之事、国主贤明,更胜百朝君王!”

“人言我张钜鹿,有三元之才,为宰之象。”

“但你、我、温和,都知道,从小到大,咱们三人里面,只说心胸气度、取舍拿捏,你徐虓都比我张钜鹿高出不知多少!”

“你把未来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到帮你义父恢复功力,就算让他恢复到三品,甚至是二品,又能如何?

”他如今已年过五十,今后又能有怎样的作为?”

“你徐虓的眼窝子就这么浅?还是说,我给你的《天下誌》你都当厕纸用了?”

“天下最风流者,天榜有名!”

“十强、十怪人、十将帅、十强军、十真人、十隐、十魔、十杀、十僧、十玉郎、十名相、十名仕、十美人。”

“你徐虓未尝不可做那前四榜的榜上有名之人。我以为,你徐虓就算没有名扬后世之心,也该有今世争锋之志。”

“没想到......罢了,算我张钜鹿有眼无珠,错把花斑狸猫当成了虎豹。”

张钜鹿气血上涌,越说越是激动。

“骂完了?别说,你耍酒疯的样子还真是猖狂。”

“武道七品,一品天人、二品宗师、三品武师、四品武者、四品之下皆为武夫。”

“你知道什么是武夫吗?残贱之人,谓之一夫!”

“你知道对习武之人,功力全失意味着什么吗?”

“废人!心死魂灭的废人!”

“天合五年,我父母带着我,冻饿而死在了林中木屋里。是义父路经木屋,葬了我父母,又收养了我。他若与人相斗而死。我徐虓豁出去一辈子的时间,也要给他报仇雪恨。”

“他若是冲关而死,我就练他个一品之上,超凡入圣,替他扬眉吐气。可他人还活着,却心死魂空。想让他神活魂回,只有让他恢复功力、重拾武魂。”

徐虓以前和张钜鹿斗嘴,多是用一些歪理邪说或是插科打诨。这一次,他少有的没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

“大道理,我未必说不过你。但今天,我就想和你唠唠,你平时瞧不上的那些家长里短的小念头。”

“你说义父,岁高年老,难有作为。你怎么敢肯定,我义父将来不会天榜有名,封候拜将?”

“你凭什么断言,我徐虓之妻,不会是绝世美人,巾帼第一?”

“你如何知道,我徐虓之子,不会是文武双全,天下第一?”

“百年为一世。或许我徐虓就能把你所说的后世,在今世就实现了呢?”

“你给我的那本《天下誌》我一直在看。”

“不信?我背给你听,《天下誌》开篇序,天衍九定,亦遁其一......”

“别白话了,他睡着了。”

温和无奈的推了一下徐虓,示意他,张钜鹿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就这酒量,也敢一口闷?”

徐虓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张钜鹿,也是有些好笑,更多的还是心疼,他知道不是张钜鹿酒量太差,而是他每天读书备考,太消耗心神气血了。

“搭把手,扶他回后院。”

温和扶起张钜鹿,有些吃力的往后院挪动。

“还是我来吧,你这小体格子,再闪了腰。”

“我堂堂义县第一猛人,怎么会有你俩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死党呢?”

徐虓跑过去,替下了温和。

“徐虓,其实我很厉害的。”

温和看着徐虓,毫不费力的背着张钜鹿往后院走,和徐虓说道。

“温面瓜,我刚刚是不是吹牛,吹的有点儿大了?”

“也许全都会实现呢。”

“你刚才说什么?”

“也许全都会实现呢。”

“上一句。”

“刚刚钜鹿说你这辈子都别想登上十玉郎榜”。

“切,那以后,我就收几个帅气的义子,再加上我儿子,天榜十玉郎,都管我叫爹。”

“徐虓,后天渔龙武庄的沈老庄主出殡。渔龙无主,那三家必然......”

“徐虓,你怎么不说话?”

“有些话,是要用刀来说、用箭来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