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就会知道,一个高明的大夫他眼里,绝不仅仅有疾病这一个敌人,他眼里还有另外一个对手,那就是由病人、环境、医院、大夫、共同构成的一个非常复杂的互动系统。
什么叫治病?你以为针对疾病本身才叫治病。不是,针对这个系统进行优化,也是一种治疗方法,而且没准儿效果会更好。
我们给大家举一个例子,还是在产科病房里的事。
20世纪50年代的时候,纽约的医生就发现,经过一百年的折腾,怎么产科病房里的新生儿的致死率一点都没有下降呢?1850年死多少,1950年还是死多少,这一百年医学不是白进步了吗?
这是医学的耻辱。但是眼下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后来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是由隔壁的一个麻醉科的大夫解决的,不是产科大夫,而且还是一个女大夫,这个人叫阿普加。
阿普加大夫1933年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医学院,但是入错行了,她学的是外科。当时人的观念,觉得一个女医生干外科是没有前途的,后来就劝他改行,干了麻醉科,她是米国第二个拿到麻醉科执照的女大夫。
但是她就不服这口气,我学的是外科。现在我们看到的资料,这个阿普加大夫医德非常好。你比如说,她在当实习外科大夫的时候,有一次帮助别的医生做手术,后来那个病人就死了。
她就一直怀疑,说这是不是以为在手术过程中,我夹住了那个病人非常重要的一根血管导致的呢?一旦想到这儿,马上抽出手术刀就冲进了停尸房搞解剖。
后来发现,果然如自己的猜想那样,于是就把这件事情及时汇报给了医院,说我错了,责任在我。你看,这种人眼里只有真相,没有荣辱。她不仅需要医德,还需要勇气。
还有一件事情,这阿普加大夫虽然一辈子没当上外科大夫,但是一生当中她不管走到哪儿,身上总是带两样东西,第一就是手术刀,第二就是用于急救的那个插管。
她心里想,万一遇上了哪个路人倒地需要急救,我冲上去,我还能当一把临时外科大夫。后来果然,因为她带了这两样东西,一辈子在路上就救活了十几个人,这也是一个很神奇的事。
那阿普加大夫真是狗拿耗子多操闲心,因为她是麻醉科的,但是她老觉得产科病房有点不对头,为什么?很多新生儿生下来的时候,你看那个脸色不对头,好像也没有呼吸,心跳也不对头。
很多大夫就觉得这孩子根本就救不活,算了,当死婴给处理吧,就不救了。她觉得有的时候应该能救回来,于是因为她是个女大夫,又不是人家科室的,但是她发明了一个东西叫阿普加评分表。
现在如果生过孩子的女同志,如果你用心的话,你在现在的产科病房里还能看到这个东西,叫阿普加评分表。这个东西简单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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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