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子的瓦女士候在小区大门口不远处，身后杵着说个不停的白悦光和项永山。

可惜，瓦女士一点儿也没听他们瞎扯——她一张脸拉得老长，涂着鲜艳指甲的手紧紧抓住红皮裙。

关瞻那辆崭新的、复古的轿跑在她面前稳当当停住；直到这个时候，瓦女士脸上才勾出一抹笑容来。

“哦，”她森冷地说，目光在关瞻满是血迹的衣服上流连，“你呀。你回来了——看样子外面的世界正好能满足你那颗追求刺激的心，关先生。”

白悦光和项永山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衣服和伤口，不约而同地露出“惨不忍睹，要完蛋”的表情来。

西蒙站到关瞻身边之后，瓦女士的脸更阴沉了。

“晚上好，女士。”西蒙微笑着颔首，一粒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石头从他手心落下，在黑暗中慢慢滚动起来。

“这样。”瓦女士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关瞻甚至产生了“她是怪物”的错觉。

“你们四个，跟我回去见首长。”瓦女士抽出了被白悦光攥住的胳膊，轻轻扭了一下嘴角，“谁带的头？出去干什么？车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背叛组织？我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我带的头。”关瞻没动，“出去杀怪。车是捡的。至于背叛——”

瓦女士的嘴角抿得很紧。

“我认为，我没有任何背叛，女士。”关瞻冷漠地说。

瓦女士点点头，脸上还是微笑着：“哦。新人们迫切地想要升级，嫌弃组织资源不够好。”

瓦女士那张苍老丑陋的脸庞唤起了关瞻心里的仇恨。

“升级成功了吗，关瞻？”

可能在白悦光、项永山他们听起来，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带有情绪的质问；但是在关瞻的耳朵里，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当然，女士。”他轻松地说。

场面整个沉寂下来，冷得可怕。瓦女士终于忍不住，嗓音带上一丝沙哑和歇斯底里：“你撒谎！私自出去！比测试造假还严重的错误！你，还有你——你们四个，哪里配拥有潜意识系统！”

“只是一个小错误！”项永山一急，用力扯住瓦女士的衣服，“进取之心谁都有，我们也都有人身自由！”

“接受惩罚，项永山！”瓦女士尖声叫道，抽回胳膊，“我已经让首长过来了。让他看看地球上富家公子的交通工具长什么样子。噢，说起来，你还是个怪物的儿子呢。”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关瞻。

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充卜在他的办公室里踱步，一副沉思的神态。他看上去没有多焦急，倒更像是在为某个哲学问题伤脑筋。

“《物语》，”关瞻在心里默念道，“借用一次……”

【弓箭手】。

黑色利箭冷不丁刺穿了瓦女士的心脏，在没入皮肉的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血液喷薄而出，她的眼睛惊讶地瞪着，身体后仰，又沿着看不见的透明墙缓缓滑下。

“你们两个疯子！”白悦光大吼，一把揪住西蒙的衣领，被项永山拉住了。

“你特么拦我干嘛？！”白悦光把项永山推了个趔趄，“干的什么破事儿！”

“你也屏蔽了联络频率啊老白！”项永山迫使他撒手，“而且，现在是她不死，我们的下场就会比死还糟糕！你想想，没有潜意识我们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这是不错。”白悦光冷笑道，“接下来呢？怎么弄？”

“还没到换班时间。”西蒙看看表，“等确认脑死亡之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白悦光翻了个白眼：“我说，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吧？”

“外面全是丧尸和怪物。”关瞻摇头，肩膀处依然疼得剧烈，“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