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巨大的、潮水般的绝望。

靴子跟踩在水泥地上，清脆的响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关瞻的神经，敲得他近乎麻木了。

“我在这个组织里，就是等死的存在吧？”他问，“不出任务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基本软禁。”《物语》淡淡地说，“行动会被监视，就是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动。当然是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关瞻呼出一口气，低头看地，“《物语》，他们到底为什么想要得到金笔？”

《物语》沉默了。

“也许你并不爱听这个答案……”它支支吾吾地说，“也许你会很生气……”

“我已经足够生气了。”关瞻冷冷地说，“我宁愿气死，也要明白为什么。”

《物语》墨绿色的身体跳了跳。

“呃……你知道，金笔和我……是配套的嘛。”

关瞻猛地停下脚步，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他们为什么不要你，就要笔？”

“啊……哈。”《物语》发出了两个无意义音节，试图拖延时间。它装傻充愣好一会儿，才极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把书的背面朝着关瞻。

“我……呃，惹了一点点点事情……”《物语》心虚地小声说。如果它有形体，此刻一定是在心虚地对着手指。

“呃……之前他们一直在找我来着，我……我就弄了个假的我糊弄了一下……”

“所以他们以为他们得到的是你？”

“您真聪明，我亲爱的主人！”《物语》用一种极夸张的口吻赞美道，“他们得到了一本空本子，只是书封是绿的而已。”

“这和金笔有什么关系？”

“这……他们觉得有了金笔，就能够开启那个假的我。”《物语》幸灾乐祸地说，“真可惜。有了金笔，还是白费劲儿。”

关瞻没有再说话。路过食堂的时候，他也没有再进去。

“我还会再巡夜吗？”他问。

“会的。”《物语》说，“他们总得让你有个活儿干。不过，可能要监听、监视……总不可能只是定位仪那么简单。”

这两点《物语》没有说错。

到了晚上，瓦女士送过来一只新的徽章，要关瞻换上。

“夜还是得巡。”她严厉地点点头，“我们不养吃白饭的。”

“所以，您要抓紧时间升级。”《物语》说，“能杀多少怪就杀多少怪。哪怕被怪物们发现也没关系——我想您在地球上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我离被瓦女士发现杀怪的时间节点不远了。”关瞻叹了口气，【无碍观瞻】悄然扩散出去，瓦女士和充卜的影像极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

他们身边各浮着一个数字。

瓦女士—1

充卜—2

瓦女士的生活很规律，也极严谨。

每天和其余组织成员们一并起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漱和喝水吃早饭。

她的水和饭是负责食堂工作的成员直接做好了端过去的，那个时候所有的成员都要去做体能训练。

餐饮内容就要好得多了：关瞻看见了鱼片、白粥、水果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