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怒气:“是你每次都不用正常的方式出现!每次都捂嘴,口红都被你蹭花了!”
我抬手蹭了蹭嘴角周围的皮肤,果然蹭出了红色的印迹。
景逸没有回嘴,抬起右手,缓缓打开,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借着廊下的灯光,依稀能看见他的手心里有一个模糊的红印。
景逸目光触及那红印的一刹那,猛地合上了手,将手藏进了衣袖里,紧张地说:“对,对不起。”
气氛立刻变得奇怪起来。
他莫名的紧张情绪似乎感染到了我,我也不由自主地说话打起了结:“你,你来找我有,有什么事?”
景逸愣了愣,说:“这里说话不安全。”
我将他带到一旁放杂物的屋子,轻轻掩上了门,景逸说:“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太子撤掉了监视你的暗卫了。”
我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
景逸微微瞪了下眼睛,吃惊地说:“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进了陆府了,我还猜不到太子的暗卫已经撤走了吗?”
景逸说:“哦。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隐情呢!”
我猜测道:“大概是因为我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动作吧。这种暗卫培养起来也挺费事的吧?我猜,太子殿下可能认为不值得浪费这么一个暗卫来监视我。”
景逸点头,说:“嗯!太子监国还不满一年,用得着暗卫的地方恐怕多的是。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向你打听个事情。在归元寺时,你和曹家母女有接触吧?你觉得……曹家母女对归元寺熟悉吗?”
回想当日的情景,曹篁看周围一切事物都用上了分外好奇的眼神,那神情分明是第一次见到归元寺。
我于是说:“不熟悉。曾经曹家母女来善美堂染指甲,言语中也提到过,这次的皇后佛会,是她们第一次去归元寺。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就奇怪了。”景逸用手抵着下巴说,“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梵音洞中,你的衣裙沾上了灰尘吗?”
我说:“记得!那灰尘有问题吗?”
景逸点头,说:“那灰尘是草木灰。梵音洞是个石窟,在石头山体上开凿出来的,每日还有人打扫。按理说,是不会出现草木灰的。我向角落里看去,发现这些草木灰是从一处石缝中飘落出来的,那石缝中填满了草木灰。当时我便觉得有古怪,但碍于时间,没能仔细查看。我就想着以后再找时间来一探究竟。”
我迫不及待地问:“你又去了归元寺?有什么发现?”
景逸继续说道:“我想去探归元寺的隐秘,肯定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去。便想在元夕那夜,趁着夜色溜进归元寺。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半夜到达归元寺的时候,归元寺四周都戒备森严,似乎是有一支护卫军在守护着归元寺。”
一个寺院,虽说是皇家寺院,似乎是用不上军队把手的。我问道:“是归元寺内住了贵人吗?”
景逸摇头,说:“元夕那夜能数得上名儿的贵人都在城里待着呢。更合况,那支护卫军的看守,似是比皇后驾临那日的警卫还要严格。我在那里等到四更天,也没找到机会进去。前两天,我又半夜去了一趟归元寺,防卫还跟上次一般森严,这说明这样的戒备是归元寺的常态。但和元夕不同,这次我看见一个男子毫无阻碍地走进了归元寺。”
男子?
归元寺内都是比丘尼,一个男子为什么会在半夜登门?
我狐疑地问:“这个男子是……”
景逸答道:“没错,是曹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