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是管理署这样手握智械管理权的部门,也没有权限和相关的设备来读取芯片中的信息。只能借助Eston公司的力量。
顾风临在左新读取数据的空档,自己抬头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间多人办公的场所,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格子间,在保护隐私的同时,这些隔间也在无形中放大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这时,一个后颈处写着“工”字的机械人推着一张椅子走了过来,并将椅子放到了顾风临的脚边:“先生您请坐。”
哦,真够贴心的。顾风临在心里说。如果有人能听到这句话,一定可以感觉到他语气里淡淡的嘲讽之意。
他向来不喜欢这些机械,甚至由于工作的关系,他还有点讨厌这些东西。
他对那个来送椅子的机械人简单地点了点头,大刺刺地坐了下去,没再理它。
机械人见任务已完成,便简单地对他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这些细节,都被左新敏感地捕捉到了——虽然才初次见面,但她还是感觉到了顾风临对智能机械的反感态度。
而这样的态度,也让已经与朝歌产生深厚感情的左新,心中泛起了一丝丝的不爽。
但她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还是尽职尽责地帮顾风临读取了卡中的数据。
“好了。”左新将身子往旁边一侧,顺便把电脑屏幕也转到了顾风临的方向,“这是他受到攻击时的影像。”
画面是第一人称的视角,每个机械人的眼睛里都安装了微型摄像头。记录显示,那天这台寅歌是要帮它的主人出门买东西,案发时它正在去菜市场的路上。
忽然,有几个年轻的社会青年从马路的对面冲了过来,将寅歌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领头的拿着黑市里买来的专门用来对付智械的电击棒,满身戾气地对寅歌大吼:“说!昨天晚上在桥西路出现的那个机械人是不是你?”
“……”寅歌没有说话,从镜头的视角来看,它的身体有一些晃动。
机械是不会呼吸的,且它们眼睛里的摄像机都会安装稳定器,所以通常记忆芯片中的画面都是平滑又稳定的,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晃动。
有一个青年冲了过来,拽住寅歌的领子,并看了一下它后颈处的编号:“寅7869!没错!就是他!”
领头的那个人一听,立刻朝着寅歌挥舞起了手中的棒子,大叫着:“就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就是你这个狗日的机器!”
说着,青年们一拥而上,开始用电击棒群殴寅歌。
寅歌抬起手做了一个护住脑袋的动作,一边挨打一边用姿态很低的声音说道:“我很抱歉,但你父亲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可没有人听它的解释,青年们继续一拥而上,对着寅歌发泄出自己内心最强烈的怒火。
而那个被设定为不能反抗人类的机械人寅歌,直到最后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动作,它的镜头一点一点地晃动着向下移,最终倒在了地上。
不间断的殴打让寅歌的视角四周开始出现红边,并出现了一句女声的语音提示:“警告,受到攻击。警告,危险。警告,请……”
提示音还没来得及说完,画面里就短暂地闪过一串乱码。
一秒钟之后,图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