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岿然不动的中年人,直立起身来,当他转过面来时,一股蕴含强大迫力的气势顷刻就笼罩过来,遮住了楚室晓的全身。他的影子在地上拉长、斑驳,又晃了一晃,仿佛烛火映帘,挑动如梭的很。
“你是谁!”那站立起来的中年人,不紧不促,甚是有威仪的道,“胆敢直言不讳的说,来取‘君子令’,你的胆子果然不小。”
楚室晓不按常理做事,令这内室一系的人,如临大敌,是怎样的气概与自恃,才能傲视人如无物。
此时快临近黄昏,夕阳西下,有种暮色渐染的感觉。依稀暗淡的光影,逐寸逐阴的缩短。台墀上,那按步阶前的楚室晓,一身一影,醒目而屹立,他眼含星光闪烁,神采奕奕,既冷陌又肃凝,俨然不可轻视的“岳峙”挺立。
那位中年人就是孟索,乃外室北静未销的人,而北静未销受伤于上岘印,所以一切事务就由甘修雎暂时代领。内室的甪行吕因有任务,所以就由孟索总览一切名动宅的外在琐碎事务。
那个双手精炼的人,名秦燃,也是外室的人,他们购买瓷器是更换府中的饮食器皿,来药铺,也就不言而喻。带领内室也是甘修雎的别有用心,虽然括易一室还是精诚团结,铁板一块,但由于派系之争也和前人流传下来的南方风气所腐蚀,变得与吃饭喝茶一般平常,这就让本来不必要的隔阂,不能避免,偏偏就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了。
孟索不甘平凡的盯着楚室晓,这人纯真的让他心底发颤,他是本就秉性如此了,还是自视过高,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一番犹豫,就放下声线来,缓和的道:“有何区别么。”
楚室晓也不料会这样,懵然一怔过后,回道:“有了‘君子令’,就可以换回我的绰儿了。”
“绰…儿!”孟索与秦燃相互一睹过后,嘀咕着这个名字,茫然不解的道,“‘她’是谁,未曾听过,这又与我们何干?”
“当…然…”楚室晓几乎脱口欲出,但突然想起这世上的人本就邪恶难猜,当面堂皇无害,阴暗里却卑鄙无耻,裘阎就如是。所以话到口边,迅即又改口的说道,“这你不需要知道,把‘君子令’交出来就可以了。”
“哈哈…”秦燃几乎狂笑了出来,这楚室晓是天真无邪了,还是脑子绣掉了,就算他们有“君子令”,能这样轻描淡写凭着三言两语的威胁,就交出来么,何况他们本就做不了主。秦燃大笑顿止,他威慑性的踏前一步想逼迫楚室晓出手,好让他瞧一瞧你能有几斤几两,胆敢来“括易一室”中人的面前大放厥词,甚至是放肆。
孟索比较理智,他不愿再树立强敌,因为在这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一切不必要的麻烦,能免则免,虽然上面的人,还心存芥蒂,对他们畏首畏尾的猜忌,但他们还是存有一颗忠肝义胆的赤子之心,不愿计较。想着想着,嘴角不禁噙出一丝微微却不易察觉的嘲讽。道:“‘君子令’是虎符,不是我们这一般的人能够觊觎得了的,何况我们本就不知道它在哪里,就算知道,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