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中工地。
刚建到一半的钢筋混泥土建筑内,一道低矮身影宛如无意蹿进来的野猫,撒着欢的到处穿梭,不断无规则变向,偏又落地无声,灵巧异常。
阶梯、楼道、房间似在寻找试探着什么,一眼掠过,毫无异常,便再次提身而起,踩着尚未完工的楼梯钢筋扶手,就像踩着块滑板,速降下落,直抵楼下一层。
刚一落地,身躯便骤然一紧,像是受惊吓的猫,猛地向前蹿出一丈,急速扭身,鞭腿,横扫而出,呼哗腿风呼啸,卷起地板石灰粉尘,直如长龙蹈海,声势凛然。
没中一腿扫空,低矮身影丝毫不觉意外,迅速转头四顾,晦暗视野中除了静止不动的建筑材料,不见有任何生物活动迹象。
依旧是如临大敌的防御姿态,视线最不保险,听觉亦能出错,但杀意是骗不了人的又被追上了,藏在哪里?
卷起的石灰粉尘没了后续力道,借不到风势,缓缓飘零弥漫。陡然,同等高度视野中有处粉尘急速破开,在头顶猛地后仰,身躯拉出极致弧度,宛若一把反向张开的长弓,双手封架,砰声巨响,一道暗影宛若夜行蝙蝠自半空尘灰翻滚而起,随即,一脚踏下,
轰
地板震颤,勉力扭动身形避开,未等低矮身影直腰站起,呼啸而来的直拳充斥视野,横肘招架,破开,轰中胸膛,暴退间,一道笔直手臂仿若从深渊幽冥中劈出,无情划过,昕自虚空中劈出真刀白刃都很难劈出的破空锋鸣,自脖前三寸一闪即逝。
这不是来者对攻击距离的把握有问题,而是这记以臂代刀在即将劈中要害时稍稍顿了顿,这才让急速后撤的低矮身影死里逃生。
“今天就到这吧”手刀在墙壁前停住,收回,淡漠嗓音在空旷走廊里回荡,“毕竟不是烂尾楼,打坏了没有公德心”
角落里,低矮身影点了点头,咳嗽数声后终于站直身形,半边身子出现在一旁窗外月光下,板寸平头,左胸口运动服上的耐克标志极其扎眼,正是任不平。
如此,对面的自然就是唐朝了。今天找到工作了嘛,值得庆祝一下。
“我还是挡不住老师的突袭。”沉默了会,任不平如此说道,语气中倒没有多少沮丧颓废意味,他也从来不知沮丧颓废为何物,只是有些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正常,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要把目标定的太高。地下世界里能挡住我突袭的人,数量不会太多至于你,那纯粹就是痴心妄想。”
“我还想再试一试。”
“没必要。”
直截了当拒绝,任不平闻言便不再坚持,因为他知道坚持也没用。或许对于对方而言,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弱了吧,虐菜都虐不出什么n来
场面再一次陷入寂静,其实按道理来说,既然留手了,那之前交战那幕就等同于是教学性质,但随后两人的态度对话又委实不像是对正常师徒,更像是分工合作,一人负责攻,一人负责受咳咳,好吧,让我们换个形容词,一人负责下手,一人负责挨打,顺带鄙夷嘲讽,至于说打斗中的指点,打完后的总结分析等等,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懂了,就懂了。不懂,这顿打白挨。
就这么简单。
“你受伤了?刚才躲避的动作有些迟缓。”
“嗯,老师你有听说过精灵实验室吗?”虽是不曾指点分析,但现在两人教学完毕后多少也能聊上几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虐完就走。至于老师这个称呼,是任不平自己叫的,唐朝没有承认过,但也没有否决,算是默认。
“你碰到那些杂交物种了?”
“碰到了,几天前在东郊港口,乘船从香江那边过来的。”任不平点头道,“大概有五六个,本来是可以全部留下的至少能留下大半,但情报泄露了,在场的不只有我们,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其他势力介入,最后只打死一个,剩下的都跑了。原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岭江,结果昨天又现身出来,抢了辆运钞车。”
“能打死一个不错了都是什么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