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勇道:“第二次贴出的缉赏告示,那十多名朝廷锦衣卫怎么死的,我机缘巧合下亲眼所见,不是南公子所为,而是另有其人,我估摸着第一次也是冤枉陷告。”
南小生惊愕道:“你看见了那些个官府的人怎么死的?”
段大勇点头道:“正是。”
段灵儿道:“大勇,你快道出来听听,到底怎么个回事儿?”
一轮圆月高悬天幕之上,轻柔的月光洒在段大勇脸上,挺拔的五官映出层层蝶影。
段大勇道:“今早卯时(指早上5点到7点),刚天亮没多久,我正好打听大小姐的消息,走在林间小道上,一听到马蹄声,我下意识的躲进草丛里,见到一支十二人队飞骑,身着黑色飞鱼服,胯下统一驭硕壮骏马,犹如一道黑色旋风刮来。”
南小生此刻很想对段大勇说,说重点!管他穿什么衣服骑什么马,我要知道,他们死在谁手?怎么死的?
段大勇叙道:
「风摆棱叶,树木戈矛排比,鸟鸣尽失,暗悬杀机。
果不其然,只见一条姜黄色绊马索从道路的泥土钻出,横在半空,正好挡在黑色旋风蹄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绊马绳,骑队来不及刹住。
一个大颠簸,人喊马嘶。
领在队头的三骑人仰马翻,未等尘埃落地,一名穿着墨绿色盘领衣的蒙面人用轻功数步飞了过来,站到黑色骑队中间,
骑队中的一名锦衣卫率先嚷道:“何许人也,敢伤朝廷命官。”
大勇不才,只能看见蒙面人收剑。说话的那名锦衣卫,人和马均一起身首异处,
一名侍卫吓破胆,发出颤抖的嗓音道:“你居然敢杀百户大人,快快束手就擒,我,我让你死个痛快。”后半句一点底气都没有。
蒙面人再次,剑收回剑鞘。
了结了说话的侍卫和之前被绊马索绊倒的三名卒伍。
蒙面人眼神冷峻,感觉不到一丝感情,收剑那刻只有孤寂和无情,妄图想在这万劫险恶的世道中得到理解,得到救赎,貌似遥不可及,感到已身一股寒凉,转而露出锐利的杀气。
其余侍卫官卒伍见敌不过,便拼命勒起缰绳驾马逃命。
没等马匹调头,剑光如流星陨石般划过,根本看不清他出招动作。
剩余七名侍卫官兵随着蒙面人一声赤莲长剑收入鞘中,所有人喉咙滋出红色液体,血溅当场。
蒙面人剑快到,经他刃过者没有一声惨叫。」
南小生听完不知作何感想,剑法了绝,所谓已经进入杀人不闻声的境界。
同样段灵儿听后道:“剑法神韵,还好大勇你没被他发现。”
段大勇道:“关于这个,他是真没发现我还是故意放我一条生路,不得而知,毕竟此人武功了得,一个大活人躲在这么近的草丛里,难说啊。”
南小生架起脖子思量着,关于官府悬赏令一事,总算有眉目了。
不知这蒙面人为何要杀朝廷官卒。
讲到卯时天刚亮,一十二名朝廷命官毙命,在这点时间里,黄昏时分官府就颁布了最新缉拿告示,速度效率如此之快,像是早有预谋,事先就安排好了般。
为何官府不拿他反倒将这笔账记在我头上?就算你们不知蒙面人是谁,也容不得你们这般乱来,把人命胡乱强算在我头上。
此等高手,小生不识几人,奈何他却有可能是个仇家,南小生还想向他在剑法上传授一二都来不及,谈何得罪。
南小生佩服的是他的剑法,不是他为人做事。
听段大勇描述,蒙面人剑法超群,小生肯定不是对手,若是先前无意中和他结下了梁子,定赔不是。他要想举剑杀来,即轻而易举就能拿小生的命了,我也就认命了,但偏偏为何绕这么大圈子来陷害小生,男子汉大丈夫何不现身给个痛快!
敌在暗我在明,如果霉运到了,碰到这个墨绿盘领衣的蒙面人,是要问个清楚,跟他有无仇怨!我好死个明明白白。
“咕咕,咕咕”猫头鹰啼。是大自然的时辰报表。
段灵儿道:“前面驿站离我们不远,夜深了,就不要露宿荒野,不安全。”
没了马车三人步行到驿站。
问驿站店家拿了三间单人厢房,接着三人坐到驿站餐廊,食起晚饭,说是晚饭其实算是夜宵。
刚扒两口饭,隔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大声议论起来,生怕别人别人听不见一样,他们一行六个人,桌上摆了六把眉尖刀。
江湖刀客,专接杀人越货的活为生。
刀客论道:“若是此行杀掉了南小生,官府赏白银三百,可大半生享荣华富贵,哈哈哈~”
笑声难听到令人作呕,南小生停下筷子,真倒胃口,就不能让人吃一回安顿茶饭!还好灵儿有先见之明,帮我易了容,他们没能认出我来。区区几个为钱赴汤蹈火的刀客,想得可美,我南小生岂是你们想杀就能杀的掉的吗。
刀客道:“听江湖传闻说,南小生挟持了位段氏女子,恰巧那名段氏女子带有前朝龙脉藏宝图,挟下女子势要独吞前朝遗留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
南小生听他们这样论自己不怒反而想笑。
我又多了一条罪状。
领头的刀客道:“那我们,杀了南小生换赏银,擒下段氏女子寻珠宝,一举两得。”
数个刀客随声附和道:“哈哈哈~大哥,妙。”
领头的刀客道:“此时办成,兄弟们共享荣华富贵,来,干了这碗。”
听得他们的歹心,段大勇安奈不住,刚想起身就被灵儿按回长椅上。
段灵儿当然知道段大勇脾性较为感情用事易冲动,此刻哪儿由得他乱来,道:“啊弟啊,坐下好好吃饭,别整天想着玩闹。”
此举,是不想和隔壁的刀客发生摩擦听出异样,好快点去到舅舅家先办要紧事,何况现在又没有人认出灵儿和小生,没必要去招惹是非。
南小生感到胸堂一股冷意,跑至后颈热起升腾,脾胃好像结上一层雪霜般寒冷无比,冰火两重肆意在任督六脉冲撞。一口液体从气门喷上来,南小生又吞了回去。不行不能在此时此地,隔壁刀客正愁找不到我们。
段灵儿见南小生满头大汗,便知可能是金蟾寒毒发作了。
南小生强忍痛意,道:“真不是时候啊,我去下茅厕。”说完起身离桌走出餐廊。
段灵儿后脚跟了上去,临走时不忘在段大勇耳边小声叮嘱到:“你别跟那些个刀客乱来,不然回到王府我让爹爹第一个砍你头。”
段大勇咽下口中米饭,道:“郡主下的令,不敢违。”
去到外面,果真南大哥倒在了地上,灵儿俯身托起南小生的脑袋,枕放在自己大腿上,拿出细樽白瓶,喂入一颗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