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月的这个时间里,巴黎会为了庆祝国立魔法学院的建立开展盛大的欢庆仪式,这就是魔法节,在这个节日里,学院的学生们和教师们成群结队地走出学院,从巴黎郊外开始,沿着塞纳河穿过市中心,在转向,走向皇帝的宫殿,向皇帝请求对每位魔法师的正式赦免。
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这天,巴黎的市民们都会走上街头,在道路的两旁伫立,看着哪些披着黑袍、蓝袍或灰袍的魔法师们,走过一个个街角,时而停下,共同小声念一段诗歌,为那位在革命中与此处倒下的魔法师歌颂现存的伟大。
而活动的高潮,当属队伍通过御座广场时,会有“敌对势力”袭击,那些是学院学生扮演的敌对魔法师,他们会从街道与学院队伍相对的角落出现,向游行队伍释放法术,飞舞的火鸟、游动的雷电之蛇和泥土构筑的石人冲出,而学院的学生也会“反击”,他们以法术护盾和相克制的魔法相迎,在围观群众的欢呼中,“击退”那些来袭者,那些象征着臣服于世俗力量的判道者。
尚躲在钟楼里,专心的调试和完善着他的那一副臂铠,本来自记事起,他几乎每年都去看魔法节游行,但是今年不行,学院对平民的招收考试一年只举办一次,就在魔法节之后几天,是法师们为纪念国王路易十四信守承诺,做出了开始向平民招生的决定,像尚这样憧憬魔法的平民也有机会能学到魔法,正式这一决定最大的意义。
可是这个机会并非能信手拈来,每年只招收可怜的十个人,尚也对此很难有自信心。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完善面试环节的展示,他要仔细思考展示的内容,只让手心凝结出一个简单的火球术是肯定不行的,可是除了简单的浮空之外,他就没有凭借自己的魔力能成功使用的魔法了。他要让这个简单的火球,展现出不一样的风采才行。
在检查了大钟的运行情况后,尚又开始研究起他的臂铠来。
外面的街道渐渐嘈杂起来,人们走上街头,开始等待魔法节盛大的游行了。尚心无旁骛,住在钟楼里,每天都要忍受那从楼顶大钟传来的轰鸣,让尚能够在很吵闹的环境中集中注意力——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听觉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上午九点的钟声过后,尚只是喝了一口铁壶里的水,吃了一口剩下的面包而已。他在矮桌上,借着从钟面上透过的阳光,在钟表书上写写画画,想设计一种更优秀的结构,这里写错了一笔,他就撕下一块面包,把这部分擦掉,然后吃掉这块面包。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钟楼的阁楼上,飞来了一只白燕,停在了悬挂大钟的横梁上。
······
时间倒退回几小时之前,在巴黎近郊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前,仆人们正在准备出行的马车,这是国会代表魔法师的议员之一——皮埃尔·德·卡罗琳,的宅邸,今年轮到他主持魔法节了。作为魔法界与尘世链接的九议员之一,卡罗琳家族从魔法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发展到今天这般壮大,与国王陛下的支持是分不开的,那些封闭而又墨守成规的魔法师们,一直不愿意多接触那些不会魔法的——凡人,的生活与社会,他们团聚在古老的龙骨架前,只是念诵诗文,年复一年。
数千年以前,使用魔法的人就存在了,最早是来源于非洲丛林里的巫医与萨满,他们是睁眼看世界的第一批人类,超脱与日常的打猎活动与采摘野果,享受着部落战士和女人们的贡品,终日与脑海中感受到的神灵交流,不时治疗疾病与伤口作为回报。
欧洲大陆上最早的法师们也恪守着这些古老的生存法则,终日地冥想与思考,岩洞、城堡、民宅,他们只求一片遮风挡雨的屋顶,一箪食,一瓢饮,走遍脚下的土地,追寻魔法的本源与真谛。
可是这些四处行走、不服管束而且掌握危险魔法的人,却不是一个统治者想要的,他们只要如羔羊一般的愚昧民众,用牧羊犬将他们放养在种植园、田地和牧场里。
魔法师们感觉到了压迫,于是有了旅法师协会,团结就是力量,于是有了轰轰烈烈的魔法革命。
革命刚刚结束时,魔法界经过了长时间的讨论才决定了那九个席位的人选,起初都是一些相当低等的家族,可是,再次强调,尘世的力量是强大的,黄金白银、炼金材料、珍奇异兽、奴隶与工人,那些议员们所代表的家族迅速壮大了起来,成为了魔法界的中坚力量。
卡罗琳家族就是其中之一,而皮埃尔是这个家族的代表。
马车已经准备完毕,强壮的骏马正在喘着气,吃着从车夫手中递出的萝卜,车夫没有去喂左边那匹,因为左边那匹马显得高大一些,而且在朝阳的照射下,额头上银白色的角,光彩熠熠,马车左缰绳系着一匹独角兽。
宅邸深色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看上去莫约二三十岁,可是淡绿色的瞳孔里却放射出深邃的目光。
他的身后,走出了两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三人皆是金色长发,瞳色也相同,他们的耳尖都从头发的缝隙间伸出来,明显不是人类,或者说不仅仅是人类。
“父亲大人,祝您一路顺风。”走在前面,身穿素白色帕拉的少女捻起裙摆,曲腿请安。而走在后面的,身着淡绿色帕拉的少女也微微点头。
皮埃尔伸出手,抓住后面那身着绿衣女子的手,吻了一下,对两人说到:“只是一些麻烦的例行公事而已,祖母,芙兰达就拜托您了,请务必严加看管,这个丫头总是喜欢跑到街上去,在这种节日里,巴黎街头人潮涌动,惹出乱子就不好了,会有损卡罗琳家的颜面。”
“不会的,父亲大人,我会乖乖呆在书房里读书,不会乱跑的。”白衣少女辩解到。
而绿衣少女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们在门前又多聊了几句,基本都是男子对白衣女子的叮咛与告诫,白衣女子也只是全部答应下来,绿衣女子一直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