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对视瞬间之后,各自一笑,颇有心照不宣之感。
洛清玦将拂尘收敛,轻拂广袖,稽首问礼:“道门玉虚门下,山野无名之人洛清玦,见过齐王殿下。”
“道长不必多礼,还请入座。”齐王李玄抬手虚引,待洛清玦入座之后,再度开口道:“哈,道长谦虚了,以道长这般风采与修为,若是有意,名传天下也非难事。”
洛清玦闻言,淡笑着摇头,轻言谬赞。
齐王李玄见状,亦不在这个话题纠结,微微一笑,自有一番如玉气度:“观玉虚道长风姿不俗,小王冒昧一问,不知是道门那一脉弟子?”
齐王李玄并未顾左右而言他,堂皇直言,哪怕是在明言询问,齐王李玄话语中也带着那如沐春风之感,无法令人心生恶感。
洛清玦神色如常,心中早已对此番有了应对,说道:“吾为纯阳一脉弟子,祖师乃纯阳真人。”
“道长难道是道门吕祖一脉传人?”
此世中诸子百家,儒释道各门学说教义与洛清玦所在的大唐历史中虽有差异,但在发展与传世先辈上面仍大抵相似,道门吕纯阳在天下亦是神仙般的传说之人。
洛清玦闻言心中一动,面上不动身色,坦然道:“然也。”
“原来如此,当今之世,道门各脉虽也有如昆仑,真武,青城等传世大派,但自五百年前,吕祖化道之后,这么多年,吕祖纯阳一脉还是首次有传人入世,不知道长此番入世,所求为何?怎会已以那般情形落入此间?”齐王李玄面带惊异,如寻常交谈道。
这一问,便是在问洛清玦为何出现的那般诡异了。
关于这点,洛清玦早在昨日时便已知晓。自己竟是在四天前的夜晚中从天而降,以伤重之身直直落到了这齐王府大院之中,倒是惊起了好一番波澜。
这种情形若不给出一个说法,怕是难免他人多想误会。
洛清玦想至此处,也不由为之无奈,轻轻拂过垂在手臂间的雪白拂尘尘丝,洛清玦说道:”吾当时乃是遭遇一强敌,重伤之下,施展轻功慌不择路下,才巧合至此,却是惊扰齐王殿下了。“
这般情况无论如何说明,都必定无法令人完全相信,但不管怎样,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总归是给予了一个让对方考虑的缓冲。
毕竟,洛清玦的来历说起来实在是过匪夷所思了。
“想不到以道长的不凡修为,竟也被伤重至此,看来道长当日的对手能为实是令人惊异。”齐王李玄目露讶异,说道,对洛清玦的说法不置可否。
“天下高人不计其数,清玦亦不过是这红尘中的寻常之人罢了,自不敢为之自傲。”
齐王对此言,温和一笑。不管如何,洛清玦总算是给出了一个理由,虽然暂且不知真假,但在这王府之中,作为其主,也有这个自信能够掌控住局面。
两人虽是初见,但都是修养不俗,颇有见识的人,齐王自是不必多说,皇家的血脉身份注定了其不凡的学识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