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建新与智华一起回湘城。家里有王二叔和王二婶这两位能干人帮着照应,没什么好担心的。
在汽车上,智华问建新:爸,我妈今天怎么来了。她的精神看着不大好,出什么事了吗?
建新向来不愿意说任何人的闲话,对于前妻更是如此。他敷衍着说道:我也不清楚,你奶奶要我去打听打听。
智华笑了,说:奶奶说的对,你们做不了夫妻还是朋友嘛。
建新瞟了一眼智华,有些诧异又有些得瑟:这孩子真是少年老成,啥都懂。咱儿子长得帅、能干又稳重,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喜欢呢。看来他的婚事,我不用操心了。
智华狐疑地看了父亲一眼,说:老爸,你这是什么表情?怪怪的?
建新哈哈大笑:我是赞许的表情,你长大了,该找女朋友了。
智华问:老爸,你急着抱孙子?
建新顿时一额头黑线,急急地说:你还是学生,你要是给我整个孙子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智华哈哈大笑:老爸,我可不敢,你放心好了。
建新送儿子回学校,再回自己家。
家里头,意料之中的黑灯瞎火。想来妻子和女儿还在生自己的气,呆在娘家等着自己去哄吧?
依着自己年轻时的性子,根本就懒得服软。年纪大了,性格上的棱角磨得圆滑了许多。对妻子的依赖,似乎也大了不少。
建新洗了一把脸,撑起疲惫的身子打车去岳家接妻女。
女人心情不好,可以任性。男人忙着赚钱养家,还得去哄心情不好的女人。这,算是中年男人的悲哀吗?
薛乐与漫云不同,她懂得见好就收,有台阶就下。就算是闹情绪,也会给自己的男人几分薄面。男人嘛,谁不讲究个面子呢?在这一点上,薛乐比漫云强多了。
果然,建新的几句甜话就哄回了妻子。他搂着妻子的肩,牵着女儿的手,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薛乐是头婚,建新是二婚。薛乐比建新,年龄小了不少。可以说是薛乐年纪轻轻,就当了两个孩子的后妈。
这些,并不影响薛乐对丈夫的仰视。建新恰好需要崇拜,薛乐恰好需要依附,夫妻俩多年来一直非常恩爱。
薛乐隐约听过别人对自己婚姻的评价:这么年轻,谁愿意当后妈?还不是各取所需么?她图他成熟有能力,他图她年轻有魅力。这桩婚姻,真现实。
打住。
请打住。
婚姻不就是你选择我,我选择你么?各取所需的婚姻,难道就没有爱情么?崇拜和依附,难道不是爱情的前奏么?别人的选择,管得着么?别人的生活,用得着碎碎念么?
呵呵,好笑。
所以,薛乐对于这样那样的闲言并不在意。所以,薛乐在自己的小日子里过得很滋润。所以,在建新眼里这样的妻子很可爱。
周一,临近中午。建新装作不经意地问秘书:小崔,听说医务室有位女医生挨老公打了?还请了几天假?
崔秘书连忙回答:您说的是柏漫云柏医生吧,她和她老公的事情闹得很大。不是她老公打她,是两个人对打。对了,听说还是她先动的手。
建新表情有些复杂,问:人家老夫老妻,打打闹闹也是正
常。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崔秘书说:听说柏医生,打了余医生科室实习的小护士一耳光。人家女孩子想不开,吃了安眠药闹自杀。抢救了好几天,才救回来。
建新似囫囵吞了一个大大的白煮蛋,目瞪口呆。
崔秘书连忙递上茶杯,小声说:厂长,喝茶。我去食堂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回来汇报。
建新皱了皱眉说:副的,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