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降临在车水马龙的平原上,汉军步骑风驰电掣般向东兼程疾进,从陈下到寿春的二百余里中,只有一小片丘陵,很难设伏偷袭。而且以魏军有限的追击速度,相信忙于一路搜索残敌的他们走不了多远,一定能够遇上。
刘邦想到这里,一切思虑停当,觉得保持这种不紧不慢的尾随状态也挺不错的,还能起到督战的效果。由不得彭越不尽力。
然而待到时过正午,汉营众人刚要停下歇息一会儿,却见前军带来名信使,乃是先锋傅宽所遣。问了后方知,他们奋起直追了才半日,就遭遇了魏军一部,确切地说,是人家停在道上等着友军呢。
话说傅宽大将军带着上当中计的耻辱,拿出夸父逐日的劲头,倾尽全力向东狂奔,争取一日之内追上魏军。可出乎傅君侯意料的是,才半天的功夫,他就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立于旷野之上的魏军营砦。
身为最忠心的老臣子,傅宽深知自家王上对友军动向是无比的关心,发现魏军的同时,自是第一时间派人快马报知刘邦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惊喜的情况,然后就上前去与友军交涉。
结果让傅宽瞠目结舌的是,他来到了砦门之前,不仅遇到了汉营之前派来联络魏军的使者,还获悉在此主事的正是老对手扈辄,当真是冤家路窄啊!
据使者口述,他天还没亮就奉命出发,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赶在日上三竿的时候,追到魏营后军。在作完简短的交涉之后,被遗憾地告知,建成侯、魏国相彭越将军为实现华夏和平的伟大梦想,早日消灭两军共同大敌,危害国土安全的邪恶轴心——西楚,已经于一个时辰前加快步伐,向敌军大本营寿春发起了急行军。
而当使者要求告知建成侯进军详细情况的时候,扈辄将军表示因主上走得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建立通信渠道,等过上一两个时辰,可能就会有主力的消息带回来。
此后使者就满怀期待地在魏军营中等待着前方消息的到来,可是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中军大帐那里却是毫无动静。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扈辄方才在巡逻大营时受了凉气,先是发起了高烧,而后又腹泻不止,只好暂时放下了手头的要事,专心休养。
使者大吃一惊,赶紧进帐探望,当他看到了躺在病榻上,面色蜡黄的扈辄,连带着发出阵阵恶臭……
“还望回禀王上,请他老人家放心,”扈辄轻轻握住使者的手,面色灰败地呻吟道:“等明天我身体痊愈,一定出兵为大军开路!”
本来还将信将疑的他看到这惨兮兮的样子,也是信了个八九分,不由得暗自叫苦,只好立刻告辞离去,正要回程禀告王上,就遇见风尘仆仆地来到营砦大门前的傅宽。
当傅宽一听说扈辄突发急症的消息,也不顾这里是不是在人家的地盘,当即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赌咒发誓让这恬不知耻的家伙快些死去,直道使者愚蠢至极,被这等拙劣的把戏蒙骗,说什么也不信。
“这个毫无底线的恶贼,简直就是下作到了极致!整日费尽心思,就是想拖延老子的时间,现在居然都开始用装病作借口了,天下最无良无德无信无义之徒,就属这帮子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