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却是一饮而尽,拿起酒瓶来又倒满了,大呼小叫着拼起酒来。这几个家伙在里面关久了,难得如此放肆一回,妙空也未阻拦,慢慢喝着啤酒,看着他们在那里划拳,倒也十分有趣。
喝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屋外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妙空放下了酒杯,微微一蹙眉,谁家的女子在外面哭得如此凄惨?
这个小饭馆是山下农家开的,墙壁很薄,因此声音听得很清楚。起初朱五几人还是逸兴横飞的划拳,到后来一个个立起了眼睛,没有了丝毫兴致。牛七骂道:这是谁家的娘们,死了男人么?哭个什么劲啊?
妙空对杨六道:“你出去看看,问问怎么回事。”
杨六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不消片刻,又返了回来,说原来是隔壁一个女人在哭,她租了小面馆老板的房子居住,他吓唬了几句,已经不哭了,这回可以安心喝酒了。
妙空道:“你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吗?”
杨六茫然摇摇头:“忘了。”
这说话的工夫,隔壁的哭声却又响了起来,牛七怒道;“小六你个废物点心!看我的!”说着大步流星,冲出了门去。
片刻之后,牛七嘟囔着嘴巴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眼睛红肿的年轻女人。“进去,有什么委屈跟我老大说!”牛七在那女人肩上轻推了一把道。
妙空抬头看去,见她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很白,五官倒也俊秀,有些妩媚的韵味。只是那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脸上挂着泪痕,一副凄惨模样。
妙空温和地道:“这位大姐,你不要怕,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有过不去的坎么?”
那女人怯怯地看着妙空几人,迟疑了会儿才说:“我没钱吃饭了,欠面馆老板的钱还不上,老家也回不去……”
妙空尚未说话,牛七便巨吼道:“不就是钱么?你说话啊!何必哭哭啼啼的,搅乱我们哥们喝酒?”
“小七你闭嘴,一边儿待着去!”妙空制止住他的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钱哪去了?”
此刻这女子的胆子也壮了起来,抽动着鼻子,断断续续的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她讲述得有些凌乱,而且支离破碎,朱五等人不断的追问下,才逐渐将整件事情搞明白了。
原来这女人姓郑,是个外乡人,两年前跟男友一起来北野闯荡。可是到了这里以后却发现,花花绿绿的北野,却不是那么好赚钱的。如此逛荡了两个月,身上带的钱花光了,她男友竟然要她卖.身赚钱,她不同意就揍她。她实在拗不过男友,只好含泪同意了。两人有了些钱后,他男友开始夜不归宿,花着她用身.子赚来的钱去赌博,还找别的女人睡觉。她实在忍受不了,便偷跑了出来,到了这家小面馆暂时安身。可是没想到,却被村里一个土豪看上了,要收她做外宅,并许诺给她一万元礼金。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身上又没有钱,无奈也只能点头应允。但是那土豪睡了她几次后,却被土豪的大老婆揪着头发给赶了出来。土豪答应给她的礼金也一分钱没有见到。如今她身无分文,还欠了面馆老板的房租和饭钱未还,如何不伤心哭泣?
朱五四人听见女人这样说,一个个气得大力拍桌子,牛七扯着喉咙叫道:“大妹子,你快告诉我们,你那个混蛋男友在哪里?还有那个骗你身.子的土豪住在哪?我们给你出气!”
那女人擦干了眼泪说:“以前我和二壮(前男友)住在小西门,他平时都会去西街胡同里的一个地下赌场去赌钱,然后去楼上嫖.妓。”
一听这话,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小西门有地下赌场?”
那女人点头道:“是啊,开了有小半年了,因为入口隐蔽,知道的人不多。而且我听说最近,有一伙判官专门火烧赌场,可是却没去过那里。”
朱五喜道:“你知道那赌场的具体地点么?能不能带我们去?”
“这个……”女人愕然看着朱五,为难地道,“你们要干什么啊?”
朱五嘿嘿一笑,道:“好久没玩牌了,过去摸两把试试手气。”
“大姐,你继续说,还有那个土豪呢?他住哪里?”杨六又说。
“他住在村东头,门口有两只石狮子,旁边一颗大柳树的就是他家。”
“这事包我身上了!”牛七拍着胸脯说,站起来抓起椅子背上的外套推门便走,“不用你们,我自己去就行。等我!”
那女人目送着牛七出去,怀疑地道:“这位大哥他一个人能行么?骗我那家伙脾气不好,力气很大的……”
杨六道:“你别担心这些了,快跟我们说说那家赌场的准确地址。”
女人道:“我也没去过,就是有两次远远地看着二壮进去玩。我记得那是一家开在商场地下室里的,入口处在一个自动贩卖机的旁边。”
“妥了!多谢你啊!”杨六说,打着响指道,“你想吃点什么?别客气,说吧。”
女人舔着干涩的嘴唇,看了看桌上的吃食:“不用了,这些就很好了。我……能坐下来吃吗?”
“坐下吃,别客气!”杨六道。
妙空抱着肩膀,默默地看着这个吃相贪婪的女人,心说她这个男友怎么如此狠心?居然能让自己的女人卖.身赚钱,难道人心真的可以冷酷到如此程度么?
几个人都不吃了,静静地看着女人吃喝。大约过了半小时,门外脚步声蹬蹬响起,只见牛七拎着一个汉子的脖领子进了屋。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