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东方已然微明,陆缘还没完全睁开眼,就觉得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起来,怎么睡的跟死猪一样,就这警惕性,剁了你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受着冷风行的喝骂,千山雪的白眼,陆缘这个老大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可怜昨日一战,马车没了,出城时偏偏还没有准备吃的东西,在山野道上行了半日,三个人还算幸运,遇到一颗山果树,连吃带拿硬生生弄了半棵树的果子。
陆缘修行已有些时日,武息虽尚未精纯浑厚,却渐渐身轻足键,攀爬越岭,往日劲力无法触及的地方,现在轻而易举便可达到,只是他尚不懂如何运使武息。两日风餐露宿,三人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时,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
美美的叫了一桌酒菜,洗个热水澡,而后幸福的睡了一觉,陆缘从未像今日这样的满足过,吃饱喝足就是福。为了就近保护这未来的老大,冷风行与陆缘睡在一个房间,千山雪则是租在了隔壁。
鼾声渐起,冷风行坐在窗户上,悠然望着远处幽深的黑暗。他知道,眼前不过是暂时的宁静,不久便会有更大的风雨,想要杀第六代的人很多,也许不止兆天京一个人。冷风行无法参透老阁主内心在想什么,甚至对这次的密令有些动摇,对眼前这个少年是杀还是留?如果真的要杀他,会下得去手吗?
“臭小子,真是心大!”
冷风行笑骂一声,替他往上扯了扯被子,夜里的风仍然很刺骨。
两日间,陆缘一直在路上,山南郡的那名黑衣人也没有闲着。他穿越了两座山脉,来到一个更远的地方。这个地方很荒僻,天色也很暗沉,让人心情有些压抑,就像一口铁锅扣在了小山丘上。
空气中,似有似无弥漫着一种庄严肃杀之意。
一座奇妙的建筑孤零零的悬在石壁上,从外形开,就像一把插入石壁的宝剑,只露着剑柄。没有雄壮宏伟的外形,没有神楼仙宫的气势,这建筑悬在半空之中,却给人以不可思议的敬畏感。
一侧石壁巍峨,山势陡峻,一侧却是直立数千米,如同斧劈刀削一般的悬崖,有如凌空欲飞,惊险奇特,别具一格。黑衣人在距离建筑百余米之时停下脚步,没有提息纳元,没有出声呐喊。静静等待,这是七色堇的规矩。
许久之后,一个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老人从峭壁的木梯上走了下来,看他神色无光,双目无神,仿佛是一个死人。黑衣男见他走近,依照兆天京所说将手中的一方锦盒送到了那男子手中,而后附上了那封信。
没有多说一句话,步履蹒跚的老人收下锦盒也不多问,转身欲回。黑衣男心中忐忑,恭敬道:“老丈,此事事关重大,能否请七色堇紫龙天赐见一面?”
老人依旧没有回应,黑衣男伸手拉住他,重复问了一句。这时,老人才抬起了那张苍老的脸,看了黑衣男一眼,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说,听不见,也说不得话。既如此,黑衣男也不再逗留,在老人踏上木梯之时,也下山去了。
那老者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始终保持一个速度在木梯上迈着,双手托着锦盒的姿势也不曾变过。一直入了内部,老者推开中门,把锦盒放在了桌子上,回身拉门退了出去。
房间对着门的那面墙忽地打开,出现一道暗门。原来,七色堇外殿不过是掩饰,其内里却是深入石壁,另有乾坤。不见人,甚至连鬼影都没看到,锦盒竟而无端飞起,没入了暗门之中。
暗门之中,有一间广阔的石洞,除了洞中一朵石头雕成的七瓣莲花,别无他物。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莲花中间,为黑暗的石洞带来了光明,锦盒自然而然落在了莲花中间的石台上,却始终不见人影。
片刻之后,莲花伸出的七朵花瓣亮了起来,出现了七色光晕,颜色各异,乃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
一旁黄色光晕闪烁两下,诡异的声音响起,“又有新的猎物了,呵呵……”
阴测测的笑声充斥着山洞,显得尤为刺耳。这时,一个女子声音从蓝色光晕中传了出来,温柔而极具魅惑,“黄猿,可不可以闭上你的嘴,笑起来真的很难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