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山怒道:“白掌使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那是什么!”
白彦之笑眯眯地摆摆手:“嗐!我只是敬佩宁神机舍身为人,自己宁愿忍着重伤也要开出血伤药给别人用,真是信念虔诚,佩服,佩服!”
宁云山也不顾面目伤口,大声说:“白掌使是在污蔑下官和邪教勾结吗?大人可不能以势压人!我要见掌使大人!”
“呦呵!”白彦之乐不开支。
雷光闪烁间,又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半张脸悲悯如佛,半张脸枯骨如魔,眼神深邃,在电光中微亮。
宁云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掌使!
他的身后,宁云山还看见了衣甲森严的神机卫。
“宁云山,”掌使的话语宛如叹息,“我对你很失望……”
僵如木石的宁云山眼珠子慢慢地转动一下,却是去看受伤的老仆。
掌使继续说:“你不要再想了……我们有所猜测,那两边已经派人去了……”
他吩咐道:“彦之。”
“在。”白彦之躬身。
“通知苏兰旌,打草已经惊蛇了,出动‘金翁’找人吧。”掌使说,“我们这边,我想云山一定乐于带我们去认识几个新朋友的。”
……
石室。
女人紧握着那只剩下的手。
另一只被紧紧包扎的手腕空空如也,缺了一只手的伤口正在往外面冒血。
伤口失血严重,沾染了灰尘,伤员嘴唇灰白,额头发烫,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
女人侧脸俏丽,充满忧虑。
侍女闯进来:“夫人!那边来信说……说药被截下了,还要拖!”
“啪嚓!”
女人脸一阵紧绷,猛然砸碎了手里的空药碗:“他们疯了吗?人都要死了!——我们为了他们的事,筹备的所有药材都投进去了,他们却救不了一个伤员!”
侍女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说:“夫人不要着急,我们今天还拿了一些药,是绿云她自己用的……我们或许能拿来用用。”
女人赶紧挥手催她去:“快!”
……
大雨落在屋顶上,是绵密的。
遮得住脚步声。
那双眼睛从侧面掀开一页瓦,伏在上面仔细看,漏出一道灯光。
声音传出来。
“果然如此!——我之前没有想到,”梁弦说,“太上出行的时候装神弄鬼,悬空而行,头颅燃火,假如真正有人操控,必然是缩在不算大的身躯里。”
南鼎邑点头:“从这个点上来说,女人的可能性确实大一些。”
梁弦冷笑:“过于注重装神弄鬼,反而留下了蛛丝马迹——怎么会有悬空而行的人呢?于是我方才果然在两级台阶上都发现了两个小孔。”
“小孔?”
“只有针尖大小,但是不浅,”梁弦缓缓说,“我曾经听说过有种武功能用灌注了内力的钢丝支撑身体移动……我想大概就是这类的武功。”
他继续说:“这么想来,我出刀的时候,突然吹起了一阵大风,把灯烛吹灭了,你可还记得?”
确实如此,鬼影到处,妖风大作。
南鼎邑点头。
梁弦说:“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回头再想——恐怕当时鬼影内部的婉娘已经跑了。”
——他果然起疑心了!
潜伏者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中闪过一道杀意!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一滴雨从天空中坠落,穿越温暖灯光的小孔。
像一个闪亮的针尖。
进入了房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