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忙道:“这必得我亲身取去,再有我这几日没回家了,还要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请安去。到大哥那边查查家人们有无生事,再也给亲家太太请请安。”
贾珍哪里知道他打自己小姨子的小算盘呢,忙笑道:“只是又劳动你,我心里倒不安。”
贾琏也笑道:“自家兄弟,这有何妨呢。”
贾珍又吩咐贾蓉道:“你跟了你叔叔去,也到那边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安,说我和你娘都请安,打听打听老太太身上可大安了?还服药呢没有?”
贾蓉一一答应了,跟随贾琏出来,带了几个小厮,骑上马一同进城。在路叔侄闲话,贾琏有心,便提到尤二姐,夸她说怎么样标致、举止大方、言语温柔,无一处不令人可敬可爱之类的。最后“人人都说你婶子好,据我看哪里及你二姨的一半好?”
贾蓉本就是此道中人,早知其意,又想了想,在宁国府内毕竟人多嘴杂,丫鬟婆子一大堆,自己老爸贾珍又虎视眈眈,也不好行事。不如先把她们两姐妹挪外面养着更方便行事。便笑道:“琏叔叔既这么喜爱她,我给叔叔作媒,说给你做二房,何如?”
贾琏道:“你这是认真的吗?”
贾蓉道:“我说的当然是真话。”
贾琏又笑道:“只是怕你婶子不愿意,再也怕尤老娘不愿意。况且我听见说你二姨儿已有了人家了。”贾蓉道:“我自然有办法的,我二姨儿三姨儿都不是我外公养的,本来就是我外婆尤老娘带了来的。听见说,我外婆尤老娘在原先夫家时,就把我二姨儿许给皇粮庄头张家,指腹为婚。后来张家遭了官司败落了,我外婆尤老娘又改嫁了出来,如今这十数年,两家音信不通。我老娘时常报怨,要给她家退婚,我父亲也要将二姨转聘。只等有了好人家,不过令人找着张家,给她十几两银子,写上一张退婚的字儿。想张家穷极了的人,见了银子,有什么不肯的。再者她也知道咱们这样的公猴人家,也不怕她不愿意。又是叔叔这样人说了做二房,我管保我老娘和我父亲都愿意。倒只是嫂子哪里却难。”
贾琏听到这里,心花都开了,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只是一味傻笑而已。
贾蓉又想了一想,笑道:“叔叔若有胆量,依我的主意管保无妨,不过多花上几个钱。”
贾琏忙道:“你有何主意?快些说来,我没有不愿意的。”
贾蓉道:“叔叔回家,一点声色也别露,等我回明了我父亲,向我老娘说妥,然后在咱们府后方买上一所房子及家具,再拨两窝子家人过去服侍。择了日子,人不知鬼不觉娶了过去,嘱咐伺候的家人不许走漏风声。嫂子在里面住着,深宅大院,哪里就得知道了。叔叔两下里住着,过个一年半载,即或闹出来,不过挨上老爷一顿骂。叔叔只说婶子总不生育,这么做也为子嗣起见。就是婶子,见生米做成熟饭,也只得作罢。再求一求老太太,没有不完的事。”
自古道“欲令智昏”,贾琏只顾贪图二姐美色,听了贾蓉一篇话,便以为计出万全,将现今身上有服、未停妻便再娶妻、严父妒妻等种种不妥之处,皆置之度外了。便向贾蓉致谢道:“好侄儿,你果然能够说成了,我买两个绝色的丫头谢你。”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宁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