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乘客震惊的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叔，而是围绕着大叔的那群黑压压的老鼠。那群老鼠看上去对这位大叔热情得过分了，时不时就跳起来张大满是利齿的嘴，要跟大叔来个亲密接触。

不过每次就要撞上时，都会突然停住，跌回地面。

适江后座的女孩拉着男友的手问道：“那边是在拍电影吗，怎么看上去就像是特效一样？”

男孩不确定地回道：“也没见有剧组啊？”

当然车上还是有明白人的，“喂，别光看热闹，报警啊……”或许是知道自己也有手机这件事，说话的女人自己拨打了报警的电话，“喂，110吗，我要报警。这边有一群老鼠在追着一个男人在攻击……对！……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喝酒，我现在在大巴上，一车的人都看见了，你说我眼花？……”

由于距离有些远，看得不真切，但比起停留在表面的其他乘客，适江还是要更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

这群老鼠身上都有灵的存在，而且互相勾连在一起。这张灵网还有一道灵线伸向田野的深处，这条线适江也只能看到前段，后面的部分便彻底融进虚空之中了。

而那大叔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此时的他整个人都包在一颗柳树之中，只不过那柳树的情况也并不乐观。那些柳条基本都被啃光了，之称躯干包裹住大叔，给他做着最后的保护。

在看到老鼠的那一刻，适江就知道自己遇上谁了。她想着躲开鼠魔，结果却因此而主动撞上了对方。

报警的女人还在和警察沟通，车上的人都自觉安静了下来，司机把车速降得更慢了。

这时候也没人出来抗议说什么，“我给了钱是要坐车的，我买早上的票就是为了赶时间，你磨磨蹭蹭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合肥，我还有单几百万的大生意要做呢？”之类的话。不少人还拿出手机拍起了录像。

“司机，现在到哪了？”在女人发了脾气后，接下去的沟通似乎顺利了很多，已经来到了询问地址准备出警的阶段。

“冶山道，快到莫愁路那边。”司机立刻就把地址报上去了。

女人把地址向警察复述了一遍，静听了一会，又发起脾气来，“什么，两个小时？过来收尸吗，两个小时……”

女人又听了一会电话，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挂完电话才骂了句“他喵的”。骂完人便再也坐不住了，朝着车头风向喊了句：“司机，停车！”

也不待司机反应，解了安全带，站起身来，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行李包，拉开拉链抽出一根棒球棍来。

拿出棒球棍后，她也懒得把行李放回架子上，直接踢到座位下，又催促司机道：“司机，停车！你他喵的也要看着他死吗？”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车头走去。

“这位大姐，公司有规定，直达的车，只能在车站下……”

“放他娘的狗屁，服务站休息站下不下？赶快的，就在前面那里停车。”

适江这边还想着怎么办，没想到已经有人帮她做了决定。既然一个无关的人都能够挺身而出，她又有什么脸躲在车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