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婕见房骐骥疯狂如斯,更恨得咬碎银牙,抬脚将他踢个翻身,便要一剑割了他的舌头。
樊飞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蓦地飞身而至,一掌攻向江柔婕肩头。江柔婕感到劲风袭体,冷哂间横剑削去。
樊飞劲贯双袖,借着巧劲轻轻一拂,江柔婕顿觉脚下一虚,身不由主的退后两步,再看时樊飞已经挡在房骐骥前面。
一众守卫看到樊飞出手,立刻紧随而动,呈扇面包围过来。项胜宇和江柔婕并肩而立,凛然环视间沉声道:“很好,今日你们这班魔党,都要为笙儿陪葬!”
樊飞面皮紧绷,虚一拱手道:“项寨主请了,在下乃是神意神王麾下。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房先生重伤笙儿小姑娘,你们也已经将房先生折磨至此,双方算是两不相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江柔婕狠啐一声,无限悲愤的道:“混账!笙儿年幼无辜,怎能跟这等万恶魔徒相提并论?!今日不管是谁,都休想阻止我报仇,不将白马山庄夷为平地,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说罢怒叱一声,挺剑直攻樊飞,项胜宇也双目带煞,猛扑向一众守卫,场中立刻再生恶战。
樊飞能为不弱,又意在拖延时间,只以灵动身法和江柔婕缠斗。江柔婕连拼多场,体力虚耗不少,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不了他。
反观项胜宇却好似虎入羊群,狂刀“日月规”光华暴闪,带起一片血雨腥风,杀得一众守卫鬼哭狼嚎、死伤枕藉。
不过净宇教向来御下极严,一众守卫即便明知不敌,仍是前仆后继、奋勇冲杀。如此正好遂了项胜宇的愿,狠辣无匹的刀法尽数发泄在守卫们身上,但见场中残肢横飞、人头滚滚,浑似修罗炼狱一般。
不过片刻功夫,项胜宇便将一众守卫斩尽诛绝,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却并无一滴属于自己。接着只听他一声厉喝,挺刀直扑樊飞,定要兑现鸡犬不留的誓言。
樊飞识得厉害,当下虚晃一招,脱出江柔婕的剑幕笼罩,随即沉喝道:“且慢!你们当真不顾笙儿小姑娘的死活?”
项胜宇和江柔婕同时一怔,下意识的往“笙儿”那边看去。定睛处却由不得他们瞠目结舌,原来“笙儿”不知何时竟已失去了踪影。
江柔婕惊怒交集,尖声呵斥道:“泼贼!笙儿已经重伤濒死,你们居然还不放过她,简直禽兽不如!”
樊飞一正色道:“两位切莫误会,敝处之人已经被你们尽数诛灭,岂能再针对笙儿小姑娘?”
项胜宇眉头紧皱,冷厉的道:“不必故弄玄虚,笙儿人在何处,立刻从实招来!”
樊飞清咳一声道:“两位方才只顾枉造杀业,未曾多加留意,在下却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在下十分惜命,所以想用笙儿小姑娘的下落跟两位换一条生路,不知两位能否答允?”
项胜宇和江柔婕听得将信将疑,还是江柔婕微带颤声的道:“此话当真?不是你信口雌黄?”
樊飞正声道:“在下行事自有底线,笙儿小姑娘毕竟尚未断气,稍后或许还有转机,万请两位慎重决断。”
他身上自有一派光风霁月的超卓气度,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江柔婕毕竟血缘连心,听罢更生出几分希冀,忍不住将目光转向项胜宇,且看他有何意见。
项胜宇略一沉吟,终是点头道:“也罢,暂时饶你一命并无不可,但之后若被我们发现你是故意扯谎,那狂刀绝剑必定追杀你至天涯海角,将你碎尸万段!”
樊飞释然道:“项寨主一言九鼎,在下相信你的人格。咳……笙儿小姑娘是被一名身穿黑衣、头戴兜帽之人带往山下,两位即刻启程去追,或许还能追到。”
项胜宇和江柔婕对视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冲向山下。樊飞看他们去得远了,这才轻轻一叹,缓步走近房骐骥身边,低头审视着这一团模糊的血肉,脸上不由得露出悲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