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一问了问,看热闹的一个中年人: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叹了口气:
“警官,听那刚昏过去的女人哭诉,死的那个男人是他丈夫,因借了驴打滚的高利贷,还不起,就撞电车自杀了。
您说这是什么世道哪了,前天刚有个跳海河的,今天又来了个撞电车的”
胡明一不由心中一震,痛苦和怒火涌了出来:
这年头军阀混战,外国列强瓜分欺凌国家,普通老百姓在生死线上挣扎。
他想起了介绍他参加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联络点的小饭馆王老板所说:
我们一定要推翻,这个让穷苦百姓受难的旧中国,建立一个让人民百姓当家作主,过上幸福生活的新中国。
此时此景的惨状,让胡明一更坚定为王老板所说的理想目标,而奋斗的决心。
就在他感慨之际,本管片的两个巡警也来了,他们一看租界的警察也在这里看热闹。
其中一位矮胖的青年巡警不太高兴,用纯正的天津话向胡明一抛闲腔:
“两位巡捕,你们是看热闹,还是八里台的警察,乱管这一片,没事别在这闲看着”
胡明一心里正有些怒气,没地方撒去,他一听矮胖巡警阴阳怪气,就一把抓住了矮胖子的,前胸衣服:
“你他妈的找打,都出人命了,你不敢快处理,安慰家属,还在这没话浪当话,你还是警察吗”
矮胖子知道自己没理,不坑声了,另一个高瘦的中年巡警明白,租界的警察不好惹,敢忙上前劝解:
“哎,两位巡捕,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他说话不好听,您就原谅他吧,你们这是到哪办公事”
胡明一见有人劝解,就松开了手,矮胖巡警乖乖地去处理现场。
赵学铭向瘦高个巡警回答:
“我们到西窑洼去找一个人,路过这里,这不出了事,把直去的道堵上了,我们也是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瘦高个巡警笑了笑:
“我知道是误会,这个青年胖子是刚来我们这的,愣头青,什么也不懂。
你们到西窑洼哪个地方,找谁,这就是我们管片,我在这片干了十几年了,我可熟,我给你们指点指点”
胡明一见这个瘦高个巡警察很热心,就和他出了人群,把女佣人的住址和名子告诉了他,他一听,眼晴亮了:
“两位同行,这就是前半年,因吸过量鸦片而死的少爷家,他死后,媳妇不知怎么死的,就报了案,我去处理的。
他们家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少爷死后,不长时间,他媳妇就回了娘家。
他娘家在估衣街,开一家大鞋店,叫什么“顾升祥”。她要是没在西窑洼的家,到那找她,你们要是了解祥细的事情,就到所里找我”
这个巡警说着,告诉了胡明一他的名子,又套近乎说:
“我们都是同行,我们两家警署的管片都挨着,没有用不到谁的时候,互相帮忙,混碗饭吃吗”
胡明一和赵学铭十分赞同他的见意,也把他们两人的名子,写在纸条上,递给这个叫刘光明的瘦高个巡警。
他们又互相聊了几句,按这个巡警指明的地点,去西窑洼找女佣人的家和她本人。
胡明一和赵学铭蹬上自行车,骑到将近大悲院的海河边时,突然,赵学铭停了下来了,他也让胡明一也下了自行车,来到河边一个树林的偏僻处站住,神秘地对胡明一说道:
“明一兄,咱哥俩不错,爱好相同又知心,像亲兄弟一样,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二个人一知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能在这个地方告诉你”
赵学铭让胡明一把自车行放好,拉他坐在一个防洪墩上,说出今天到天津警察局去,询问富商黎元明的走私案时,探听到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赵学铭来到天津警察局询问,富商黎光明的走私案,遇到了,原与他特别知心的好友王警官。
王警官告诉赵学铭:
这个富商黎元明狡猾至极,警察局派人跟踪了他近一个星期,他在家里小洋楼的院里,从不放走私的毒品和枪支,也不放大额钱币。
他们走私的资金往来,都由日租界,一个钱庄的支票支付,这个钱庄的大股东,就是日本商人,黎元明竟是第三大股东。
他在宝坻的货站,是以卖丝绸为名,连在宝坻县城的二个商行的招牌是棉布,丝绸商铺字号。
天津警察局,突击包围了他的商行和货站,只从这些房院的夹皮墙里搜出几条枪,一斤毒品,值价不到千块银元。
根椐线人提供消息,从商行查出的秘密帐本进行核对:
在一年多里,走私货的货值有,十万多银圆。按走私货一百五十以上的纯利润计算,这个富商赢利二十多万到三十万银圆。
这么大的货款都哪里去了?
警局审讯被逮捕的走私商人黎元明,临死的前一天,他才交侍:货款全部存在日租界的钱庄里。
第二天,警察局派人去日本租界的钱庄询问,可钱庄的大股东,那个日本老板,也在找富商黎元明。
他要让富商人黎元明当面说明:
为什么在他回日本办事时,把货款和钱款,以银票互汇的形式转走了。可他也找不到黎元明,失踪了。
当时,日本老板把帐本与转帐的存根,以及黎元明的签字手印,让天津警察局的警员查证。
警员们也确认,日本老板没有说慌,就把商人被秘密逮捕,拘于看守所的事告诉了日本老板。
日本老板决定随警员,来到看守所去见商人黎元明。当警员到牢房里提审他时,见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个牢房的看管警员回忆:
昨天晚上,他查牢房时,见黎元明睡的很晚,还训斥了几句,早晨他见他还在没起床,就以为睡懒觉,没搭理他。
等审讯人员让看牢警打开牢门,呼叫黎元明起床,他可没有回应,等掀开被子,一看人早已没了呼吸,身亡了。
在审讯室等侍的日本老板听到噩信,他不相信,又亲自到牢房去看黎元明。
当他见到合作了一年多,并秘密提走全部钱款的富商,已成一具死尸。他就暴叫如雷,大骂警察局耍阴谋,杀人灭口,侵吞商人的脏款。
但是,他又因为拿不出证据,只能垂头丧气的回了钱庄。
警察局对黎元明独居的牢房进行堪查:
那天晚上,除了那个牢警最后来了一趟这个牢房,并没有发现别的人进入的迹象。而且牢房铁锁的钥匙,始终在那个警员的身上。
那个夜晚,他又和别的警员打了一夜的麻酱牌,从没出值班室,其他三个警察为他作了证明。
警察局的法医对黎元明的尸体进行了检验,判断他午夜二点到四点左右死亡,身体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从他口袋里,发现了一种国外产,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从尸检来看,商人黎元明死于心脏病。
天津警察局立刻向,管辖黎元明居住地的,意大利警署申请了搜查函。
两天后,天津警察搜查了商人的小洋楼,并审问了他的家人,但一无所获。
警方又询问了金融专家,原来那家黎元明参股的钱行,是参于跨国联行的,银票支票是商业通汇的。
本人的钱款转到别的银行,因有对本人保密条款,不论官方和私人无法查询。
一旦本人死亡,除非你有汇票存款单在手里,才能取走这批款项,否则,认单不认人。
就是说现在商人已死,不管谁找到这个存款单,就拥有了这批巨款,谁就成了富豪。
赵学铭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向胡明一全盘托出,胡明一己明白了他的用意:
“学铭,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我们秘密探查,找到那个商人汇票存款单,咱们这一辈子不用在为别人卖命了,咱们也当把富人”
赵学铭笑了笑:
“明一兄,你太聪明了,一点就透,这军阀的警察局,外国人的警署都不是好东西,咱们卖命工作为他们破案,找巨款不值得。
你看咱们的上司,那个大鼻子警官安东尼克,从来对他管片里,中国人被自杀和谋杀,不感兴趣,都是推三了事。
这次他为什么这么积极,让咱们去用劲,他也可能知道这件事。
咱们也借他这个劲,公事私办,真要拿到了巨款,咱一人一半,远走高飞,咱俩也未成亲,孤身一人的没问题,你看呢?”
胡明一思考了一会答应了,他这样作,不是想自己发财成富人,远走高飞。
他想到地下组织和缺枪支弹药,医药的南方红军,觉得真要拿到这批巨款,那他对组织和革命运动是最大的贡献。
胡明一和赵学铭立了誓言,下决心一定找到那批巨款,两人商量好后,骑上自行车,向西窑洼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