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终于想开了?哈哈哈!我就说嘛,头儿不能这么怂,不是你的风格。”
“把人都召回这片海域,对此次战役进行记录。”
“啊?不会又要写报告吧?头儿……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多嘴了。”
郑殷城催动着庞大躯体,缓缓上浮,海水变得越发晶莹,那些浸润过油脂的橡木船底,看似在水面上漂浮的枯败叶片,被他那八对浑圆的大眼睛,一览无余地观入眼底。
七十六艘……真令人意外,如此规模的船队,也许是神眷者所能派出的极限。
倾巢而出,在战略上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郑殷城不认为自己对神眷者而言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所以肯定陆法离姆在背后推动着这种情景的发生。
“证明,他发现我们了。”
郑殷城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在他看来,基金会的300名探索者应该更早被发现才对——假如对方真的有资格被称之为神的话。
那么陆法离姆是否正监视着自己呢?
答案毫无疑问,是的。
最近一段时日,郑殷城时而会觉得自己正被什么窥视着。
想必他已被视为了不请自来的客人,而这场针对他发动的狩猎,是陆法离姆或出于孤高,或出于绝傲,对入侵者降下的神之试炼。
郑殷城思索再三,决定毫不留情全歼这些船队,或许可以逼迫陆法离姆现身,为自己争取到,与他进行一次面对面交流的权力。
他继续上浮。
50米……40米……30米……
可怕的海怪,伸长了腕足,准备把这些可悲的地表生物,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安静,不易被察觉。
最终,
他,
得手了。
七根粗圆的触手,缠绕住了一艘船只,使其纤薄脆弱的风帆,再也做不到御风而行。拼接成船身的橡木板,由于触手的紧缩而相互挤压,发出“吱吱”的声响,大约只需再过上几秒,就会被彻底撕裂。
这时——
郑殷城通过他超乎寻常的听力,听到了“发射”“在那里!”之类的闷喊声,数只巨大的钢铁鱼叉相继入水。
从不同角度朝他袭来。
这种程度的攻击,并没有超出郑殷城早先的预估,他稍稍下潜了些许,那艘不幸的战船便在巨力的撕扯下,变得粉身碎骨,同时他也躲过了大多数的鱼叉。
无法避开的鱼叉,则被他多余的触手给卷了起来。
郑殷城很清楚,鱼叉的尾部连着藤绳,而藤绳的末端,又被固定在船甲板上,只需拉扯鱼叉,战船便会变成无法自控的牵丝木偶,在他的操纵下,最终因相互撞击而沉没。
这些鱼叉,原本擅长于捕猎那些无法与帆船动力相抗衡的中型海兽。
只要鱼叉刺入了猎物的身躯,猎物要么当场死亡,要么无法下潜,只能拖着战船在海面上横冲乱撞,最终因失血过多、体力耗尽而亡。
可惜啊……神眷者显然高估了桨帆船的性能,此刻,哪怕他们拼命转动风帆,也无法抵抗腕足的牵拉。
只见以郑殷城的位置为圆心,被其束缚的战船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聚拢起来。
眼看那些战船就要撞在一起时。
郑殷城忽然感觉腕足上传来一阵剧痛,他赶忙松了鱼叉,蓝色的血液,在海水中成片晕开。
脑中同时涌出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困倦之感。
他看向腕足,上面多了排状的犬牙型刺伤。
一只海鲫鱼急匆匆地游了过来:
“头儿,我检查过了,鱼叉上装有机关,受到挤压,原本藏在里面的铁刺便会从缝隙中伸出!他们这回绝对是有备而来的,我们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