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节 相伴相知不相亲(2)(2 / 2)神梦江山首页

我正了神色,认真的说道“你可以走,但我希望你进入过西山这件事从不和人说起,山内的一切你也闭口不提,我放你进来不杀你已是违过,不要逼我出山,对你有赶尽杀绝的一天。”说完后我唤了蛮蛮鸟过来,接着说道“蛮蛮鸟是我西山之物,西王母的屏障并不能阻挡它的来去,我把它当做信鸟准你带出西山,希望不要断了联系形同陌路。”

蛮蛮鸟在脚边踱步,双足傍地看不出彼此。他说“蛮蛮鸟也称作比翼鸟,居住在西山崇吾之巅,相传一目一翅,相扶才能飞起,有诗云‘在天愿作比翼鸟’用来祈祷男女之间的感情忠贞不渝,不离不弃。但是相传此鸟出世,见则天下大水,这…”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耿直得没有一丝异样,心里很难过却还是故作轻松的打趣到“你既然知道,出去后用法术将它异形最好别让人看见这是我西山之物,我西山的安危还是小事,就怕天下苍生因为玘公子的一个不小心引发灾祸,到时候我肯定不舍得拿我的玉石再补一次天的。”

他笑了笑对我说“你总是有办法歪曲我的意思,我走了以后你可算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一下想到了以后再没有人陪我说话,此生恐怕也难以相见了,心里的痛苦化作泪水就快要溢出。我自小统领群山,上古众神对我也颇为宠爱一向要强,心里更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失态,只得暗自用法力狠狠的击打我的五脏,让郁结在心口的痛苦化作实在的体肤之痛生生的压抑住眼泪。

我不知如何接话,努力想笑却笑不出来,最后只得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了一句“我舍不得你走。”

他看不出我心里的五味陈杂,只以为我和往日一样轻浮惯了脱口而出,所以只是捋了捋我耳边的碎发对我说道“没事,我们书信联系我依旧会给你讲海荒的故事,假如你还准许我进入西山的话,我们有再见面的一天。”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会意的说“我知道这不可能,何况彩玉我已经得到,西山禁地我公孙玘绝不会再犯的,你放心。”

我心里忽冷忽热,体会到书中说的尝尽世间百态。没有再留,对他说到“那我祝公子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我最后再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我走得很慢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听到他骑上凤儿的声音,不出片刻天空中便传来凤儿的鸣叫表示他已走远。我转过身看着帝江混混沌沌的跳着舞,眼泪不可抑制的流满面容模糊视线。

我自言自语的说着“我舍不得你走,不仅仅是因为我想有人陪我说话,更是因为我心里对你存了不一样的思绪。”

回到赢母山已是黄昏,月亮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逐渐变得明朗。我在河里挑出一块上好的玉石,带回玉山照例封存。

之后,我来到西王母的房前,这次我毫不犹豫的扣响了门,听到西王母唤我进去,我才踱步进去,不等她开口说话我便跪在了地上,我想她应该是清楚一切的。

西王母没有说话,长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倍感山中孤寂不忍痛下杀手,我不埋怨你。可是,今天你怎么能放走他呢。”

我不知如何作答心里的愧疚依旧很浓烈,半晌后只听西王母又说“你起来吧。”我没有动依旧跪在地上,我低着头听见西王母起身的声响。

她把我扶起来带我走出了房子,她抬头看了天空很久,说道“月亮一直没变过,玉山也一直没变过,仿佛还是盘古还在世时候的样子,可我看你却感受到你实实在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带给你很多,你变得比以前更好了,眼睛里也有希望和期许在闪动,不像以前平静的像一谭深水。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我不怪你,你也不必自责。海荒几百年不曾变化过动态了,也许冥冥中自有天定,我们不该固执的锁住阵眼。”

我接过神兽奉上的瑶池水,递给西王母,西王母用桃枝点水洒落在我的天灵盖上,一阵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瑶池。

她满意的点点头对我说“很好,你的法力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从此以后你再不必向我汇报海荒的局势,你有一天若要下山那便下吧。我倒今天才明白这山守与不守,若是有缘自然能出能入。或许我的屏障守住了山也守住了海荒的局势。西山一脉我不能放任它被海荒抢夺,但也决不能固执己见了。”

我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究竟会怎样影响了海荒。

出口问西王母“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撤去结界,但也不要我再看守了,若是有人能进来又出去也与你不相干?”

西王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但绝不包括你可以用一己之力满足私心。”

我知道西王母说的意思心里有些羞恼,对西王母认真的说“我知道这次我做错了事,但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已经错过一次,绝不会一错再错。”

西王母点点头对我说“屿儿,我知道的,我一直是知道你的,我相信你。何况现在不比之前,我已经不想再管了,从今天起我将闭关,到山海归一时我自然会知晓了。”

虽然西王母告诉我不必再守山了但我依旧没有下山,不仅仅是不愿离开西王母,更多的是长久以来居于神山是锁住我心头向往自由的一串锁链,让我渐渐的将这个观念种植在我心里,根深蒂固。如今锁链突然崩断,却让我不知该何去何从。渐渐的,我发现心里另一根铁链席卷而来,重重的锁住我却清楚的告诉我——我无处可去!

我依然还是住在赢母山,不为别的只因为那里依然有他的气息。我坐在了原来我们经常下棋的桂花树下,月亮已经高高的挂起,我拿出了广袖里一直藏着的被我百般蹂躏的纸,这是我放他走的原因。

上面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写着几句诗: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那日我看他故意遮掩,一时间便好奇心起,叫灵兽帮我偷了来,我看他字里行间透出对国家的思念,对困境的无奈,一时间没有了主意。他走出房屋一脸轻松惬意,让人不敢相信他的字如此悲愤有力,他似乎不想让我为他担忧所以故意隐藏。

我的表情很沉默心里也很沉默,那一天我从他教我读的书里感受到了,我的这种行为叫做自私。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我不放他走,对他而言我是自私的;如果我放他走,对于西王母而言我是背叛的。

我想了很久,心里一直在叫嚣着对他好的声音,我不愿看到他悲伤的神情,不愿看到他发出自哀的语调,也不愿铁马冰河进入他的梦里。我想如果我一直囚禁着他,总有一天他将不再是我印象中的他,我对他的感情超过了对西王母的忠诚。

最后,我决定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