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猪在医馆忙乎和着,远远看见王质从青石板路远处走来,脸上堆着浓浓的笑。
使劲拥抱,笑着说:“前夜我做梦,你骑着在透明的马上,两边的树叶全部是黄金。昨天就有人送来酬金。你现在已经可是千金之身。”
真切的千金,头人酬金昨夜送到凤娘医馆。王质对站猪说到:“我在凤娘医馆坐堂,这钱,我刚才和欧老板说了,分一半给医馆,剩下的,我们两人商议着办。”
站猪问到:“欧老板同意了?”
“欧老板非常高兴地笑纳。陈校尉也连声感谢,说两个儿子去长安读书的费用不愁了!”
“凤娘医馆的钱,关陈校尉啥事?”
“咦,你忘记了,是欧老板和陈校尉合营开的这家医馆。陈校尉的儿子,也是凤娘的儿子,有这笔钱是好事,至少两个儿子去长安之不愁吃穿,比普通人的日子要好过得多。站兄,陈校尉分得的两百两黄金,在长安能够买一套宅院吧?”王质好奇,想借此问问长安的房价。
“百两黄金就可买好一些的宅院。我不愿意陈校尉拿这钱,保不定又去赌博输光了!”
“放心,有欧叔监督着。凤娘是为了我们才进了大牢,虽然现在活着,却不知道在何处。安顿好她的孩子,这是我俩必做之事!”
站猪欲言又止,低头不吭声。
“我们两人的五百金,”王质像个账房先生一样,盘腿坐在医馆的椅子,“我打算拿三百六十两分成十八份,托欧老板带到吐谷浑,给那些死去勇士的家人。那夜十八勇士救我们而死,人头在城墙上荡来荡去,我一辈子都不心安。”
站猪咧嘴说到,“和尚分钱,煞费苦心。这样一来,杀人的和被杀的都有钱拿。”
“泥巴村几夜,想到陈校尉,细想他其实也并不太坏,那夜城墙一事,他只是尽职而已。比起盘羊牧场的蒋都尉,算是好人了!”
刘都尉如何摇身一变成为蒋郎中,王质细细给站猪讲述。
听完之后,站猪低低喟叹,眉毛一耸,似笑非笑说道,“人的欲望大着呢!”
“对了,最后剩下一百四十两拿来给你赎身。如果找到凤娘,让陈校尉和凤娘和离,休书一封,你可以带着黄金和凤娘回到大食国。”
站猪腾地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王质,声音有些颤抖:“和尚,你这是撵我走!”
王质疑惑说到:“站兄,我们两人相识时间不长,我一直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在我耳边唠叨最多的话,就是大食国如何好,家乡如何好,心里如何思念父母和妹妹。现在我们有钱了,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站猪用大手擦擦脸上的泪水,“我不会回去,即便有钱我也不会回去!”
“为啥?”王质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
站猪指着自己的双脚,“你知道吗?医馆开业那天你骗我,说到街上去买药,去去就回。我半个时辰之后才醒悟,你根本是出去买药,因为你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王质赶紧解释:“当时我看见掳疮病人来自泥巴村,心里想起小时候看到的医书,上面说到用痊愈病人的黑痂磨成粉末,放进鼻孔,就可抵御掳疮之病,我于是到泥巴村寻找痊愈的病人。这样的人很少,百人只有一二。”
站猪黑手一挥,满肚子的委屈,将双脚放到王质的椅子扶手上:“天黑你都没有回来,我急得不行,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欧老头在我耳边责骂不已。我脑子想了很多种可能,想到你是不是染上掳疮,昏倒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不愿意当医馆的和尚,偷偷去找够了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