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质也闻到香味。
将死之人,那里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完全出自本能,站猪用嘴含住木勺柄,舀起一大勺,对着王质,嘴巴呜呜地,示意王质尝一下。
粘稠的黄色液体,王质皱着眉头。站猪用嘴咬长柄,使劲递到王质嘴边。
清香,还带着肉香和酥油香气,像是油茶一般。王质闭着眼睛,控制不了嘴巴,吸一口,这一口下去,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唱,他猛然吸下第二口,勺子见底。
即便是屎尿,两人已经拒绝不了。
就这样,相互用嘴巴含着木勺柄来回喂着,配合默契,来不及说话,只有哧溜声。
陈校尉从上往下看见,感慨一声,对队正说到:“就这样喂两天,两天之后将他们放下来!”
“刘刺史……”
“刘刺史陪同巡查使去益州,临走时吩咐我将三天后将两人释放,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死。”
“校尉有心救他们?”
“私下告诉你无妨,站猪和我有私仇,众人皆知,我恨不得剥他的皮。但是他俩不是吐蕃杀手,背后的靠山太大,我让他们死!我将来就不得好死,诛连家人。”
“靠山,难道是巡察使?”
“巡察使算什么,说出来吓死你,所以我就不说了。兄弟们跟着我,定有好前途。九月金秋,我还要带着儿子去长安,他们要在长安住下,在书学馆或者是律学馆入学。”
“那他们就是京城的学子?陈校尉,你可发达了,定是找到了靠山。”
“所以,城墙吊着的两人不能死,一定要活着。”
欧晓勇备好马车,将王质和站猪接到自家的院子,心里深深地佩服郡主。
一场不痛不痒的谈话,立马解决问题。
所谓龙生龙凤生,血脉在那里,自己再多活十几年,也远远不及。
这件事情算是过去。
郡主却去了长安。离开时候交代,让两人就在松州城待着,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她的一切都要保密,不能告诉两人。
欧晓勇连声说到:“真是奇迹,真是奇迹,我从来没有看到不吃不喝七天还活着的人。”
站猪早就恢复了精力,眯着眼睛,嫌阳光刺眼:“欧老头,即便再饿上十几天,我们也不会咋样。和尚告诉我,人死以后会到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比大唐好上千倍。所以,我不怕死,也就不会死。”
王质向欧晓勇要来香烛和纸钱,在院子中间跪下,祭奠曾经为救他们死去的十八勇士。
三人泪洒一番,欧晓勇让他们在后院的温泉沐浴。
王质鼻子灵敏,仍旧闻到熟悉的气味,到处观望。
站猪泡在水中,不停地吹气吐水,像是河马。
“欧叔,”王质问到,“翼针县城有个叫芣苢的姑娘您可认识?”
“松州十年,翼针县城从未去过,没有熟人。如果是法师的旧友,我可以派马车将她接来!”
“不必,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却总感觉她在松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