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个弟兄都从腰间掏出刀来,摩拳擦掌。
王质想阻止,抬手瞬间,刘都尉一肘打在他脑门,用刀抵着胸口:“对不住,兄弟,今天谁也拦不住我们。你们认我是兄弟,那么日后江湖传言就是党项劫匪抢的财宝。”
一声口哨,一群人高呼着冲下去。
牛角号在山坳中回响,随即就是男人喊叫和女人的惊呼,刀枪拔出的撞击,马儿的嘶鸣。
王质从来没见过这样血腥的杀戮场面。
刘都尉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中闪闪发光,他的剑尖插进冲在最前面的家丁的胸口,血溅一身。手下的兄弟兵分两路,一路跟着刘都尉身后,一路死命朝着后面断路。骑马的家丁放箭,几人中箭踉踉跄跄,从山坡上滚下。
王质像是在看电影,空气中却漂浮着血腥的气味,他心脏怦怦跳动,额头冷汗直流。
“势均力敌。”站猪在他身边低声说。
黑衣家丁训练有素的将最前面的马车保护着,围成扇形,一声号令之下,手中的弓箭射出箭雨。刘都尉带着十几人左右躲闪,距离首领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刘都尉大喊一声,从腰间飞出一把短刀,插入家丁的首领喉咙。
“好身手。”禄东赞身体移动上前,手中拿着一把大弓。
短兵交接,刘都尉被一个蒙面家丁刺穿小腿,家丁放下长矛,提着刀准备砍刘都尉的脖颈。
王质耳边响起尖锐的声音,远处的蒙面家丁眼睛中箭,血咕咕直冒。刘都尉起身,提刀将那人连着肩膀砍成两截。
禄东赞手中的弓缓缓放下。
王质明白过来,禄东赞用长弓发箭救了刘都尉一命。
首领已死,黑衣家丁退缩。
刘都尉和剩下的兄弟开始屠杀。
“一个都不不能放过!”都尉的声音像山中的野狼。
惨叫声此起彼伏,对方没有一个活下来,包括女人。
惊心动魄的半个时辰过去了。
站猪一脸的汗水,石灰粉变成沟壑。
禄东赞见大局已定,站起身来,对众人说到:“走吧!我们下去帮忙掩埋尸体,超度亡灵。”
吐蕃士兵口中念着经,就近挖了大坑,将死去的人掩埋,男人一堆,女人一堆。
刘都尉一瘸一拐,凝固的血粘在络腮胡上。
禄东赞递给他酒袋,刘都尉一饮而尽,脸上毫无表情。他对禄东赞拱手说道:“谢谢你一箭救命!”
“那一箭是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
昨天晚上吃着熊肉的三十人,现在只有十七人。
刘都尉留下一马车财宝,对王质和站猪说到:“这一车,送给你们,也算是兄弟一场!告辞,我不回盘羊牧场,日后有缘,吐谷浑见!”
王质追着问到:“刘都尉,你答应我,随我一起去松州救百姓。”
络腮胡哈哈大笑:“兄弟!我的和尚兄弟,我实话告诉你,你当时找我,让我扮成劫匪救松州百姓,老子眼前一亮,立马打定主意,想趁机去刘刺史家干一票,然后带着兄弟远走高飞。谢谢你,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王质呆住了。
“还有,兄弟,老子不姓刘,姓王。憋屈的日子从今天结束了,吐谷浑将多一个无法无天混球。”
看着络腮胡带着剩下的弟兄赶着马车消失在山坳,王质懊恼地抱着头,坐在石头上一言不发。
站猪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清理着车上的财宝,吆喝着吐蕃士兵帮忙在河边树下挖坑掩埋。
禄东赞淡定地在树下喝着酒,不慌不忙问到:“和尚,你还要去松州城吗?我的上百兄弟还等着你发话呢!”
“松州可是一座城,里面有上千百姓,我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