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贪婪无比,敛财无数的刘刺史。
一个自诩是八斗之才的司马。
一个嗜赌如命的陈火长。
三人在一起,各自心怀鬼胎。
后天就是中元节,按照惯例,要在松州城搞一场法会,祭奠历年在与周边各国交战死去的那些亡灵。刘刺史年年给朝廷上报那些莫须有的小仗,总有士兵阵亡。中元节对他来说,就是祭奠莫须有死去之人的节日。
祭奠之后,中饱私囊的钱拿得理所当然。
刘刺史在书房院子等着从大牢回来的司马和陈火长。他喜欢在院子的树下谈事,阳光从透过树叶的缝隙漏下,像是明晃晃的铜钱。
“学宦两无成,归心自不平。故乡尚万里,山秋猿夜鸣。人愁惨云色,客意惯风声。羁恨虽多情,俱是一伤情。”他在躺椅上,司马和火长挨着坐长凳上。
“大慈寺那个和尚,叫……”诵读之后,刘刺史问到。
“道岳法师。”司马赶紧说到。
“看着面慈,却是杀手。”陈火长身上带着过夜的酒臭味。
刘刺史挥挥手。谁杀死了京城来的备身,他对真相并不渴望,而是自己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文章,说白了,如何捞油水。
“我已经写好书信快马送京城。吐蕃人冒充大慈寺和尚,杀死京城备身。松州军民同仇敌忾,已经立案缉捕,定将凶手捉拿。”
“刺史应该在书信中说,吐蕃杀手和吐蕃求亲的之人是同一伙的,冯使节引狼入室,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没凭没据的话我们不说,朝廷自有定夺。臣等忠心守土即是。”
陈火长伸着脖子应道:“骑兵分几队,四处搜查,没有找到两人。依我看,他们没有北逃,还在松州城周围。”
“火长你为了引出罪犯,将自己的娘子抓进大牢?”
“正是!”陈火长嗓音有些嘶哑哽咽,“明天我就将自家娘子押送刑场,以私下串通吐蕃杀手为名问斩。今天已经将话放出去,明天站猪两人肯定要来劫刑场。”
“如果站猪不来,到了时辰,你舍得下手?她可是你两个孩子的娘!”
陈火长摇摇牙,说到:“为了国家社稷大义,我愿意舍私情!”
刘刺史心里暗想:这可是什么人,畜生都不如!也难怪要戴绿帽子。遇到事情,肚子里算盘珠子吧啦响,精着呢!
口中却假意叹息一声:“火长忠心为国,大义灭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青史必留名。我等敬佩不已。”
你们有你们的算盘,我睁只眼闭只眼。
刘刺史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就是那天和尚告诉他,松州将要地动。
他相信王质的话,这和王质是不是什么杀手一点关系都没有。官场就是这样,表面上说的和实际想的完全不同。
地动要来,刘刺史想清楚了——两利一弊。
一利就是借着地动毁坏城墙等防御,借机周边小国蠢蠢欲动,让朝廷拨备更多钱财。
二利就是地动屋塌,压死那些毫无防备之人。松州城里的几大盐铁商人,最好全家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