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摔的是结结实实,疼的董善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叫妈。
但此时,他也顾不得疼,还是逃命要紧,滚了两圈之后便起身狼狈逃走。
围观的街坊们一阵哄笑。
等董善消失以后,不休扭头看向墙角:”哎?神君?董二哥?走了啊?”
菜家女听了大急:”董郎,董郎,你怎么如此狠心,说走就走啊。”
十字街头,董善躲在墙角后面大口的喘着粗气,用袖口擦掉额头上冒出的一层层黄豆粒大的冷汗,手在胸口上用力的按着,好像只要一挪开,心脏就会蹦跶出来一样。
他闭着眼睛稳了稳心神,然后转过身趴在墙上,一点一点的把脖子从墙角伸出来,小心翼翼的盯着菜氏豆腐坊中的一举一动。
啪,他的肩头被人打了一下。
“妈呀!”
董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儿的一声,一蹦多高。肚子里那点仅剩的屎尿屁,差点一股脑的全部喷了出来。
他惊恐的转过身来,后背紧紧的贴在墙上,两腿一个劲儿的哆嗦,直到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停在嗓子眼里的心才算是又落进了肚子里。
董善稳了稳心神,赶忙陪笑道:“原来,原来是张员外啊。”
来人正是宣镇一带有名的无良财主,人称无道员外的张道德。
这张道德,便是那个害死董良的吝啬鬼,他这面相甚是奇特“好一张圆月弯刀铲子脸,狗牙外露地包天”,宽脑门、尖下巴、缩腮帮、酒糟鼻子小眼睛,怎么看都感觉是哈巴狗的亲戚。
张道德见董善面色惨白,满头大汗,背靠着墙头,不停的哆嗦,身上还有那么一股子尿骚味,便皱着眉头问:”我说董老弟,你这是刚从夜壶里洗完澡吗?”
董善被他讥讽,却也不敢反驳,只能陪笑:”张员外说笑了,谁家夜壶这么大,能放下兄弟我啊。”
张员外又讥讽道:”那你这是在哪个狐狸精身上沾染的骚气。”
董善苦笑:”员外爷,您就别拿我开心了,兄弟我身无分文,哪儿还有银子找狐狸精啊。”
张员外歪着脸,愣着眼,用鼻孔对着董善问:”我说,董善,欠我的钱,筹的怎么样了?借期可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了,三天之内,你要是再还不上,哼哼,可别怪我张某人不仗义!只要跟我小舅子说上一声,保证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董善暗自叫苦,这才叫屋漏偏逢连阴雨,自己霸占了二弟的命银钱,还没捂热乎,便中了这老家伙的局,不仅钱赔干净了,还倒欠了他四十两银子,那可是实打实的白银,而不是宝钞啊。
他心里恨,但嘴上还得说拜年的话:”张员外您大慈大悲,兄弟我正想办法呢,本来都快得手了,哪成想,这菜家女又回来了,我这也是功亏一篑啊。”
张员外问:”菜家女不是被你娘给休了吗?”
董善双手一拍:”是啊!可谁知道,这贱人又回来了,还找了两个人帮忙!还会妖法!我这小命差点就丢了!”
张员外好奇:”哦?这是怎么回事?”
董善便把刚才的经过述说了一遍,躲在墙角后面,小心翼翼的指着豆腐坊的方向说:”现在那个妖僧还在豆腐坊里呢。”
张员外听了也是一奇,反问他:”白天见鬼?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说董善,你莫不是被人给耍了吧。”
董善说:”绝对不可能,我兄弟明明上了那妖僧的身体!”
张员外说:”鬼都是晚上出来,这大天白日的,你会相信有鬼?”
董善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刚才似乎有问题。心想:对啊,从来没听说过,鬼能白天出门,难道真是被这和尚给耍了?哎呀呀,我的钱啊!
董善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刚才怎么没想到鬼都是晚上出门呢,这可如何是好!”
张员外见他捶胸顿足的样子,眼珠一转,心想:这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