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了口凉气,脱口道:“我去见一个朋友了。”
“什么样的朋友?和我一样?”
他讽刺地问,末了,又黯然垂眸,自嘲道:“不,和我不一样。”
仰脖,杯底朝天,一杯又干了。
他继续执壶倒酒,她猛地冲过去双手紧握酒壶,央求道:“你别再喝了,我求你啦,先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好不好?”
“伤?我哪儿都没伤,我伤的是心。”
他苦笑着,淡淡道,手上一施力,便轻而易举地抢过酒壶,又接着自斟自饮。
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你遇见冲天大盗,和他斗内力,斗不过他,气血攻心啦?”
即墨云冷笑,慢慢站起身,眸光依稀有异:“岚兮,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愚弄我?折磨我,很痛快是不是?”
她恼道:“我是真不明白啊,你就不能明说吗?”
双肩被他猝然一钳,四目相对,他的心又苦又涩,喉头不禁哽咽:“岚岚,你已大了,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小姑娘,难道我的心,你一丝都察觉不到吗?”
言语未毕,一点泪光滑落面颊。
“你,你哭了?”
她骇极了,认识他这般久,除了初次见面外,便从未见他落泪过,今日他实在给了她太多惊骇,甚至有丝害怕。
“你哪儿难受,我给你瞧瞧,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我见你这样也好难过。”
她抬手为他拭泪,不知不觉,眼眶也跟着红了。
他望入她泫然欲泣的双眸,心头又泛起别样柔情:“岚岚,我这样,你在乎吗?心疼吗?”
“嗯!”岚兮点点头,心中只觉说不出的酸楚。
即墨云的眸中涌现出一丝曙光:“岚岚,你答应过许我一个心愿,这话还算不算?”
岚兮一吸鼻子,忍住眼泪,点头如捣蒜:“算,当然算。”
他满怀期盼道:“那我要你以身相许,做我的妻子,伴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你可能做得到?”
仿若晴天霹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你说要我……嫁给你?”
她犹疑不定,只觉脑子里一塌糊涂:“可是,可是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他手一紧,乍然低吼:“究竟是谁这样告诉你的,谁?”
她被生生吓了一跳,仔细一想,好像真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难道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臆想?
即墨云的耐性在急剧丧失,声音已变得不耐:“你究竟做不做得到?”
她迷茫道:“我,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我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给我点时间,让我理理。”
做了十年的朋友,陡然告诉她,他真正想做的是夫妻,她的脑子实在转不过来。
他颓然松手,眸光暗淡:“呵,我就知道你做不到,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走吧。”
“去哪儿?”她追问。
他冷笑道:“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想找谁找谁,我怎么管得着?岚兮,你自由了,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也不想再见到你!”
他转身抄起酒壶又继续斟酒,心中隐然一恨,猛将酒壶一砸,吼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