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跃下屋顶:“我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这两年,你好吗?”
“好。”
她只是路过而已啊,他该庆幸她还没忘了自己吗?
他淡淡回道,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想她,想得几欲郁结,为了转移对她的思念,他没日没夜在铸剑坊里敲敲打打,也曾派人四处打听过,却没有一点音讯。
“你的手怎么了?”
目光落到她带血的手上,他惊问。
“不小心蹭到的,一点小伤,没什么。”
“过来我看看。”
他招了招手,却又担心她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
总算,她依言过来,他没有犹豫,拉起她的手,仔细瞅了一番,也没多话,就去找伤药为她敷上。
她的鼻尖有些酸胀:“你不怪我不辞而别吗?”
他手上一顿,迟疑了会儿,才启唇:“过去了。”又继续为她上药。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也不问我这两年都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
她显得很不安,声音也在哽咽,他没有抬头,若无其事地为她包扎:“我若问了,你肯说吗?”
她一擦眼睛,没让眼泪落下,摇了摇头,道:“我既已把你当作朋友,就不想再瞒你,可是真话,我却不能说,对不起。”
他微微踌躇,才道:“好,你不说,我就不问,包扎好了。”
他松了手,抬眸迎上她泛红的双目。
刹那,他有种冲动,想要拥住她,逼她说真话的冲动。
可如果他这么做了,他就不是即墨云了。
身为藏渊山庄的庄主,他向来很有分寸,也很懂得克制自己。
“谢谢你,云。”
她垂眸,向他致谢,他看穿了她的为难:“你还要走吗?”
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那你还会再来吗?”他试问,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心却已如鼓擂。
“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一定会来。”
目光交汇,她的眼里满是坚定,蓦地,他心中一柔:“好,我等你。”
她凌空一翻,跃上屋顶,回眸一笑:“云,你是我永远的朋友,这点一辈子都不会变。”
说完这句话,她的倩影便消失不见了。
他突然觉得朋友这两字,不是个好词,因为朋友是没有资格互相约束彼此的,更不可能一辈子相依相伴。
第三次见到她时,是在她离开之后的第三百七十六天的清晨。
那时,他正在练剑,突然有道白影从围墙外翻入,窜上屋顶,清脆若风中银铃的笑声便随之传来:“咯咯咯……云,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他抬眸,只见她双手托腮,坐在屋脊上,晨曦洒在她白腻如脂的脸上,微染酡晕,盈盈一双妙目灵动生辉,粉鼻晶莹胜雪,檀口一张,笑靥如花,烂漫天真。
清风拂过,一袭白衣随风轻曳,宛若风中百合初绽,美不胜收。
他凝眸注视,唇角微弯,笑不自知:“嗯,好。”
因为这个“好”字,她从此赖上了他。
有时,飞鸽传书,千里求援,他暗中不知为她摆平多少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