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菲奥娜见面,其实是第四次了。
之前在救出艾雅时,曾经和菲奥娜有过交战。不过,菲奥娜似乎没察觉到零就是那个袭击她的人,脚上的伤似乎已经好了。
“其实我也不想让战斗波及这里。”菲奥娜抱歉的道,“只是我们在保护鳞化病人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跳出来阻止我们。”
“没想到给大家带来了困扰,真的很抱歉。”菲奥娜郑重的道歉。
毓秀坐在吧台内,依然按着艾雅的脑袋,脸上一副嗔怪之色,道:“真是的,我们现在还是营业时间,请您和您的队员们多少注意一点!”
“是,真的很抱歉。”菲奥娜说完,用佩剑压着那个流鼻血的男人的脖子,道:“好了,起来跟我走吧。”
“请问下渔夫大人,只要是干扰到你的人,你就一定会把他排除掉吗?”零看着菲奥娜,突然问了一句。
菲奥娜瞪了零一眼,零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菲奥娜最终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希望做这种事情。”
走出店外,流着鼻血的男人四处张望,道:“她呢?”
“被我的部下们保护起来了。”菲奥娜淡淡的说,“现在应该正在往防疫局去了吧。”
流鼻血的男人突然双膝无力,种种的跪倒在地上。
“该死的混蛋,你们这些冷血的恶魔,为什么是我们要遇到这种事啊……”
零也走了出来,看了看低头哭泣的男人,问道:“你们把他老婆抓了吗?”
菲奥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知道病人是个年轻的女人。顺带一提,我们是把她‘保护’起来!并没有抓捕这种事情!”
菲奥娜重重的强调了一下保护两个字,又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为了居民们的安全而做出的行动。”
菲奥娜说着,用直率的目光看着零,毅然说道。
那副表情,完全没有对自己的行动有任何的怀疑。
“只是为了保护鳞化病人,有必要把他打成这样吗?肩膀的骨头好像都打碎了吧?”零淡淡的说。
“这……”菲奥娜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在那呢!”
几个渔夫队员发现了跪在这里的男人。
“你总算是滚出来了啊,嗯?!”一个长得很壮实的渔夫队员大喝一声,联合一根铁棍冲了过来。
“住手!”菲奥娜对着手下大喝一声。
“可,可是……”渔夫队员止住脚步,看着菲奥娜,“可是这家伙把咱们队员给打了一顿……”
另一个长着红色头发的渔夫队员也附和道:“没错,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菲奥娜拦住他们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们的规章条例里明确说过,不能对失去反抗能力的抵抗者继续施与暴力。如果非要把一脚一拳的都报复回去,那我们就和囚笼这边的小流氓没什么区别了。”
“我们,应该还是有着自己的荣耀的防疫局成员吧?”
“好吧……”红头发的渔夫队员低下头,默默的退后了两步。
另一名渔夫队员很刻意的发出了重重的叹息声。
想为朋友报仇,是非常正常的人之常情。
像这样,被上司的正论压住了复仇的理由,内心肯定很是不爽吧?
“切,该死的,感谢我们有个温柔的女队长吧。”渔夫队员恶狠狠地瞪着跪倒在地的男人,“人权主义救了你啊!赶紧滚吧!”
流着鼻血的男人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渔夫队员,半滚半爬,不甘心的离开了。
“呼,那这样一来骚乱也算结束了……我说队长大人,能不能请你们不要继续在这一带搞事情了呢?”零问菲奥娜道。
“商户们也是要正常经营的,你们要是一直这样闹下去,客人们都不敢再来消费了吧?”
菲奥娜沉默了一会儿,正色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自然不想。但是如果有居民们的协助,我们也就不用拿着武器装备,去引发无所谓的骚动了。”
零看了看菲奥娜腰间的细剑。
无论是伟大的信念还是对部下的爱护,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十分无力。
尽管女队长总是号称尽量不要使用暴力,要尊重人权,要按照规章制度行事……但是结果,还是只能使用暴力,破坏规矩,践踏人权而已。
想要保护鳞化病的感染者,显然只有这种选择。
失去了暴力手段的渔夫队伍,是完成不了任何任务,保护不了任何鳞化病患者的。
可是即便明白这个道理,零依然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
“正是因为你们一直使用暴力来抓捕鳞化病患者,所以大家才会用暴力来回应你们吧?”零问道。
“可是我们是在为居民们工作。”菲奥娜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大家都不能理解,究竟哪边才应该先停止暴力吗?”
“只有你们才会这么想吧?”
“算了……”菲奥娜又叹了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再次替我向店长小姐转达歉意。”
一脸认真地说完,菲奥娜转身走开,向队员们嘱咐了几句,然后把围观者们尖锐的评论丢在身后,向着囚笼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