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间不负责任的父母太多,但如此冷漠的家长还是第一次见。在来此之前江枫秀猜测过小女孩可能和家里有矛盾,或许是家庭暴力又或许是小女孩闹脾气,如果是前者那就直接扭送到派出所,后者则好办很多。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幅瘦小身板,别说家暴,或许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而当他得知女儿消息后竟然无动于衷,冷漠得好像从没见过的路人。
孔迎雪急了,她一把抵住房门,说:“喂,请你认真点,你连自己女儿的消息都不在意吗?”
那男人使劲拽门,结果悲剧地发现自己的力气远远不如对面的大姑娘,气急败坏的男人索性摔门而去,自顾自的返回了屋内。
江枫秀和孔迎雪则趁势进入了房内。屋子矮小,江枫秀稍微跳起就能摸到天花板。屋子里东西很少,似乎也没有打扫过,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稍微喘个大气都可能在这个屋子里引发一场沙尘暴。靠墙的地上搁置了不少面包和桶面,男子气恼的坐在一箱矿泉水上,从衣服里掏出了烟盒,抽出最后一根烟点上后,随意地将烟盒甩在地上,之后就自顾自的抽烟,不再管身旁的两个人。
靠墙处放置了两张木床,其中一张木床上堆满了杂物和被褥。
江枫秀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男人搭话,此刻他心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慨,这个男人也算是正当壮年,竟然过得如此潦倒,对自己的儿女也是不闻不问。以他的条件即使出去做苦力活,怎么着也能给两个孩子张罗到三顿热饭。看着那遍地的桶面盒以及沾满了面包屑的塑料纸,心想这家伙一直靠凉水面包加泡面过日子,根本就是在混吃等死。
地上还散落着三两个酒瓶,从包装上来看设计得非常讲究,明显比小卖店里的三两块的啤酒档次高多了。
“竟然还有心思喝酒,得,又是一个颓废没救的家伙。”江枫秀冷哼了一声。此时此刻他只想转身离去,不用管什么家人了,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孔迎雪似乎没有想到这屋子里竟然是这幅光景,一时呆住了。心想文玉一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得受了多少苦。尽管此刻她很想走过去给这个男人来上一拳,但是为了文玉她还是强忍着怒火,说:“文先生,请你认真一些,这个可是你的女儿。”
男子不愿抬头看二人,他避开二人灼灼目光,低声说:“她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你们也都看见了,就我现在的样子还能养活她吗?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答案吗,她在外面省得我替他们张罗吃喝,有她哥哥带着她,她过得肯定比我好。”
“她的哥哥叫什么名字。”江枫秀想起那腼腆的男生,不由得鼻头一酸,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叫什么,于是他忍着恶心,走上前问道。
男子头刷得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江枫秀,眼神带着炙热,但语气稍有怯弱,道:“你是在问我问题?嘿嘿,我儿子的名字对你而言很有知道的价值嘛,拿钱来。”男人毫不顾忌羞耻地向江枫秀伸出了脏手,眼神一直盯着江枫秀。
“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家伙,不关心自己孩子的死活,漠视他们的生命,贪婪地连孩子的名字都能当交易换钱,你这种人真该死。”孔迎雪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捏起拳头就要上前给那个男人几拳,被江枫秀一把拉住了。
“不用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力气,孔老师,一切让我来吧。”江枫秀掏出钱包,男子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江枫秀的钱包上,随着钱包被打开,红色钞票抽出时他的脸上里尽显痴迷神色。
“他叫文冠,给我。”男子急不可耐地吐出了儿子的名字,同时双手高举想要抢过江枫秀手上的钱。江枫秀冷笑一声,将手上的钞票随手洒出,十几张钞票在空气中飘荡,男子发疯似地跳了起来,两只眼睛恨不得四下打转,盯紧了空气中的钱,双手不住地在空中拨弄抓钱,他蜡黄又凹陷的脸上浮起血色,那是过于激动的表现。
江枫秀看着男子的丑态,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满足感。呵呵,有钱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可以让别人出丑,自己可以居高临下地戏耍那些弱者,让他们哭就哭,让他们笑就笑,这种力量真好。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遇见鲁斯凡后,在船上的丑态。
“那时候我的样子是不是比这家伙还要丑陋呢?”
此刻自己用钱欣赏到了别人的丑态,却又在鲁斯凡的力量下变成一条败狗。呵呵,有力量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喂,免费送你一个消息,要不要。”江枫秀冷声道。
男人根本没有听的意思,他仅仅攥着那些钞票,开心地摩挲钞票上的花纹。
“你儿子,文冠,昨天晚上死了。”江枫秀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个讯息。
男人顿时愣住了,他迷茫地看向了江枫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