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慕公子,令尊前些日子刚来过,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不知公子此行前来又所谓何事?”王猛翻身下马,和气地说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家父不放心那件事情,就让我前来见见王统领。”慕寒扫了一眼王猛腰间的军牌,又听说慕笙参和了幽州之事,不由地微微一怔,只是眼珠转了转,欲从王猛口中掏出一些事情。
“王猛做事向来利索,斥候已是安插完毕了,还请公子告诉王爷,这件事情,切勿心急,还需等待时机。”王猛小了声音,悄声说道。
慕寒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已经到了军营,王统领可否能带我参观一番。”
“那是自然。”王猛点了点头,却是唤了个兵来,命他前去慕王府一趟,查查慕寒的底细。
“慕公子,这边请。”
慕寒跟在王猛身后,看着幽州骑军的军营,心生疑惑,不由地问道:“都说幽州骑军是我天契战力最强的军队,怎地看上去竟有些散漫?”
王猛听完也不说话,只是打了个呼哨,原本三三两两在一起的兵,顷刻间就成了行伍,横平竖直。
慕寒一直知道自家老爹的手段不浅,却是从未想到,慕笙已经把手伸到了天契第一铁骑之中。
随王统领在兵营中走了一圈,从王统领的叨叨絮絮中,慕寒总算是明白了老爹的意图,不由得神往。
把幽州骑军变成慕家的私军!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慕笙已经连续几年往来于北走城与凤城之间,借着每年阅兵的由头,在幽州游走,安插自己的心腹,现在幽州的将士们纵使不是慕笙的人,也都是对慕笙怀有好感:不管怎么说,慕笙愿意安家在边塞第一城的勇武,都是这些军人们所尊敬的。
王猛也是慕笙的人。
纵使刺史频频地换,防不住地确是军伍内部地变化。慕寒心中不由得叹道。
不管旁人,慕寒席地而坐,理了理思绪,他实在是想不通慕笙到底想要做什么。
“世子殿下大驾,不如在我行伍中稍作休息两天如何?”王猛笑着对慕寒说道,只是一挥手,卒子们已经封锁了慕寒出去的路。
“自然。”慕寒点了点头,心中明白王猛大概是派人去凤城打听自己的底细了,这等秘事被自己撞破,若自己不是慕笙的子嗣,必死无疑。
“王统领,只是在下约了两个同伴一起远游,出门时未曾告诉他们,可否劳烦您派人把他们也一起接过来?”
王猛点了点头,问了慕寒两人所在,便派人去了。
……
少许,姜芷和孔左便被几名士兵们“请”到了兵营之中。说是请,姜月和孔左两人确是狼狈不堪,看来着实是激烈地反抗过。
“陪我在这幽州兵营小住两日罢。”慕寒轻轻地拍了拍姜芷的脸,掸去了上面的些许灰尘,又转过头朝着孔左一笑,问道:“孔先生,我凉州虎骑比起你西凉铁甲兵是如何?”
孔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骑军和步兵如何相比,若单论气势,我西凉铁甲兵略胜一筹。论战力,在下还未曾见过两军交接,不敢妄言。”
“倒是挺蛮横!”姜芷气鼓鼓地在在一旁补充道。
慕寒微微点头,说道:“怕是姜女侠见有人上门,二话不说拔刀了,可惜没打的过,被强抢来咯!”
姜芷恨恨地一跺脚,转身掀开帐,进了大营中,慕寒一惊,赶忙也拨开营帐冲了进去,拉着姜芷就说道:“我的姑奶奶,军营里面能乱闯吗?”
“世子殿下这趟前来我幽州军营,有何贵干?”一个醇厚的声音在慕寒耳边响起。
慕寒转头一看,原本应该端坐于大营中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一身将军甲尚未卸下,头上的发已是半数白了,整个人虽是儒将的气派,却又是不怒自威。
慕寒一头冷汗已是悄然落下。
宗泽将军的赫赫威名早已远播关外,若说幽州骑兵是天契的最坚硬的盾,那么宗泽就是凉州骑兵的脊梁。
天契地处中原,南是远山,西是西凉,东和北是狄,狄夷常在东北与天契有小规模的遭遇战,而西南一带几乎从未有战争,或许都要归功于宗泽。
十三年前虎牢关一战,宗泽率一万铁骑拦截西凉三万精兵,战况如何惨烈已经不得而知,据说,一万人活下来的只有百人不到,但是西凉的三万精兵,无一人生还!虎牢关一战后,宗泽被被称为军神,在边塞三年,西凉就三年没有出兵过。
回朝后,皇帝对其极其喜爱,追其为大将军,却被宗泽以身体不适婉拒,请求解甲归田。据说皇帝曾与他人言:“军中万人,朕独爱宗泽一人。”
“哦,我已经听王猛说了世子的来意,不知世子此行可有所收获?”宗泽笑着把手搭在了慕寒的肩膀上,然后朝着两旁的军士们摆了摆手。
“禀将军,此行,受益匪浅!”慕寒失了分寸,只得顺着宗泽的话头说下去。
“不必拘谨,你小子和你爹年轻时候倒是一模一样,你的周岁酒席我都去过,现在都这么大了。”宗泽揉了揉慕寒的头发,有些宠溺地说道
“原来将军和家父是旧识。”慕寒松了口气,知道是慕笙的熟人,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叫叔就行,那么生分干什么,不过这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就在我这住两天再走,三天后的花灯会你就别错过了,也见见幽州的风土人情。”宗泽笑道。
慕寒又和宗泽拉扯了一会儿家常,宗泽把慕寒送出了大营。
刚出大营,就看见姜芷一脸委屈地蹲在门前,慕寒靠上去,看见她脸上分明是有着泪痕。
“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拭去了姜芷脸上的泪,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