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难忍的感觉只持续一会儿还好说,妙竹万万没想到,还只是开始。起初是火辣辣的,紧接着,便是钝刀子割肉一般,一刀又一刀,就是不给一个痛快。
妙竹急了,“你到底给我捈了什么!”
风宇神色惊讶,低头去看手中的瓶子,再抬头时露出歉意的笑容,“弄错了,妙竹姑娘。这瓶是化肉膏,专门儿用来侵蚀腐肉的。好在你皮肉完整,应该只是稍微痛一痛。”
稍微?
你还有脸跟本人犁说稍微!
妙竹内心化作一头暴躁的母老虎,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地将人分食,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碎他的骨!
“厨房污秽,还请王爷换个地方散心。”出来接水的许大娘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风宇挠挠头,冲着妙竹不好意思地笑笑,“本王就先走了。妙竹姑娘,你稍微忍忍就好。”
他刻意加重语气是什么意思?
自此之后,妙竹再也听不得稍微两个字。
当晚,也就是与府下城城主钟毅约定的时间,妙竹顶着肿胀的脸颊,早早避开王府护卫的视线,来到南边狗洞那里等待。
月上中天,正是月色最为清丽婉约的时候,妙竹却连连踩踏脚下珍贵的瑶草,口中骂骂咧咧,“狗王爷,不得好死,本人犁定要剁你首级去喂狗!”
这时,一阵簌簌响动自墙的另一边传来,两三声夜莺啼叫悠扬而起。
“阿毅!”
妙竹大喜,赶紧回了一声莺啼,二人对上暗号,钟毅这才从墙角的狗洞下面露头。
“阿竹,这三日你过得如何?”话语间,充满了对爱人浓浓的担忧。这三日他茶饭不思,真恨不得立刻来到妙人儿身边,以解相思之情。
借着月色,看清妙竹狰狞浮肿的右脸,钟毅愣住。
注意到爱人的眼神,委屈如涌泉一般,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哗啦而落,“呜呜呜,阿毅……”
减了三分姿色的妙人儿哭起来不再是梨花带雨,钟毅仍是大感心疼,慌张不已,“阿竹,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都是拜狗王爷所赐!”妙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听后,钟毅恼怒非常,慢慢攥紧拳头,若不是努力克制,真恨不得一拳凿在墙上。
“狗王爷,待明日端午大宴,我定要亲取他的狗命!”
“机会让给我,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安抚好爱人的情绪,钟毅自狗洞递进来一物,用丝帛包裹,丝线仔仔细细地缠绕一圈儿又一圈儿。
“阿竹,你将这包毒药放进贴身小衣。明日看准时机,全部撒入王府的饭食之中,将所有人撂倒,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血洗戟王府!”
被钟毅的语气感染,妙竹用力点头,眸中闪过阴冷嗜血的冷光,不忘嘱托钟毅一句:“明日记得将我的皮犁子带来,我要将一身功力,全部招呼到那狗王爷身上!”
离别的时间到了,二人各自伸出手,在狗洞下相握,很是依依不舍。
“快回去吧,仔细点儿,别教护卫们发现。我走了,明日你我就可团聚,事情解决,再缠绵也不迟。”
听着墙洞另一头的钟毅起身离开,妙竹这才将丝帛捆的包儿塞进小衣,确定不会掉出来,刚起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她猛地定住身形,仔细聆听。
风声打墙头儿,挟来的声音很细碎,要仔细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