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道出来,齐眉小心地用玉簪把机关调回原状,密道门缓缓关上那一刻,身后突然多了一股压迫感,下一秒,整间屋子灯火通明。
齐眉猛地回身,只见苏寂与苏浅并肩站着,脸上有说不出的悲戚。
“举案……”齐眉双手捧住盒子想要稍作遮掩,又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她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现下的这种气氛,有如在抓奸一般…
苏寂冷声道:“你知不知道盒子里面的是什么。”
齐眉低头看了看盒子,摇摇头。
苏寂轻蔑地笑了笑:“便打开来看看。”
盒子并没有上锁,齐眉咬咬牙,低头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答应了别人的事,我绝不可食言。”
苏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果然还是因为他。”兀自笑了笑,“我若告诉你,盒子里头的,是苏州的虎符,你可还要送他?”
“苏州的虎符?……”齐眉不由得有些吃惊了,“几州的虎符不是从来没现过世么……”
“清畔莫怪,主上他也只是担心罢了。”苏浅及时跳了出来解围,“我们此次回苏州,遇到了不少埋伏,想来应该是那前任的坛主在暗中作怪。主上此举也不过是担心苏州虎符落入他人之手,清畔你是深明大义之人,需得晓得孰轻孰重,切莫因了儿女私情而害了半月坛啊……”
这番话让齐眉明白了自己在苏浅心中的认知。苏浅并不知晓自己与苏寂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反倒是觉得她只是同处半月坛中,却爱上了前坛主方未忧的清畔。她今夜的举动,在苏浅看来,不过是为情盗物,只要自己深明大义不做危害半月坛之事,他们便既往不咎。
这苏寂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当初自己没有说出齐州主的身份,不过是不想徒增烦恼,可他竟也不作解释,莫不是他对自己,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可她总不能当着苏浅的面,把那些前尘往事都给牵出来吧……
想了想,她终是开了口:“我只给他满足这最后一个要求,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让我把东西送去,结束这一切,我亲自向你请罪。”
“你拿着我苏州的虎符,竟还想出我半月坛的门?”苏寂眼中带着凌厉,“我从前容你纵你,不过是信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现今你拿着我苏州虎符说要送与我的仇人,让我如何容你?我以为你冷静睿智,没想到你终究还是会为了他做出这般罔顾大局的事,我当真是看错了人。”
齐眉不知说什么来挽回这局面才好,他已气得拂袖转身,“传我的令,将她与她的那个清可囚在半月坛那个久无人居的深院里,日常走动无碍,若要下山,必须拦住。”
“举案!”齐眉不由得上前一步,来不及衡量轻重,脱口便道,“我以一座城池,来换你苏州虎符如何?半月坛从不惧战,苏州哪怕失了兵权,也仍有半月坛撑腰,亦无需惧怕什么!”
谁料她这番话在苏寂听来已是对方未忧情深得快要发了疯,竟要到如此口不择言的地步。他回过身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世间何来的举案?苏州哪怕失了兵权,也不惧战?亏你说得出这番话来!”小声对苏浅吩咐道,“她武艺高超,身上余毒未清,兴许你能稍微压一压她。”
那个身影走得决绝,最后一句话回荡在夜里。
“盒子,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给阿浅便可。”
他连见她,都懒得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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