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川让玲珑带着车上的一些食物,等会去铺子的灶火处去看着他们做吃的,怕铺子里的人做了手脚,下了药,迷了人心神,便是睡了过去。对樊川这种走江湖久了,会特意不到自己不熟悉的野店的。
这种野店便是能走就走,能不去吃便是不去吃。
只有迫不得已身上没了干粮,肚子饿了,身上没有力气了才会进入这种野店。但野店里的灶火,必须当着人来烧菜,行走江湖的人都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不值得。因此所有人都得小心谨慎。
铺子外面坐了刘云山四个人,里面坐了樊川、临渊、倾心、郁儿四人,玲珑便是跟着那个苦楚的妇人一同去了灶火处,看着他们要做什么,要如何去做。
临渊进了铺子也四周环视了一番,并未曾看出有什么不对,铺子里两桌人一共六个人,临渊特意去看着这六个人的手跟露出来的脚,上面都长满了老茧,这些茧不是练武才能练出来的,都是真的要在山路上来来回回地走上个五六年,干个十几年的粗活才能把自己脚上,手上的茧弄的如此重,如此硬,感觉茧都快成为了瘤,长出了体外。
临渊朝樊川点了点头,伸了伸手,便给倾心拍了拍脏乱的凳子,让她来坐。樊川便是把那张油腻、脏乱、甚至快要破损的桌子都稍微擦了干净。樊川虽然是杜家的公子,但自从入了苏家跟了李叔,凡是出来办事的时候,李叔都让他干这些粗活,脏活。
李叔明着对他说:“杜小子,你记着你若是回去做你的公子我管不着,如今你跟着我了,便是把这些世俗的事情都学会,以后必然有用,也磨练磨练你的心性,别还觉得自己是公子,屈不得身子,这样你便是办不好俗世的事情。”
樊川的那些大公子的心性都被李叔的教导给磨平了,所以看着玲珑的那些娇,那些闹只是觉得女子的好,从未有任何不适。
玲珑叫着人来领饭菜,樊川领完了,才是刘云山的人来领。饭菜都齐了,人才开始动筷子一起吃。
那苦楚的妇人随着玲珑一同从灶火处出来后,便是坐在了屋子里看着倾心一行人吃饭。
玲珑坐了下来后,对着樊川摇了摇头,没什么奇怪的,又等了会,看着刘云山那桌在外面吃的亦是没什么问题,他们才动了筷子。
饭菜吃了一半,却听得屋外远远有一男一女吵吵闹闹的声响,那两人的吵闹便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两人进了屋子,樊川正好对着正门,所以见到了那对男女手上的剑,眉头便是一蹙,不知这两人为何会在此时进入了这个野店里。
他不信,他绝对不信,在这个偏僻的山路,尤其是过了午时打尖的时间,若是还能碰到江湖人士,绝不会是一时的巧合,只能由着各自的目的。
那女子便是叫嚣着这个店的破败,那苦楚的妇人赶紧迎了上去,去抚慰这两人的吵闹。
樊川用眼看着,嘴里却悄悄地说道:“快吃,吃完了快走。”
临渊的耳朵早已听到了那对男女的声音,但是却没回头去看他们,他相信樊川能够判断出来好坏,他的眼却一直盯着屋子里另外两桌的脚夫。有几个脚夫他觉得特别不对劲,这几个脚夫手上的茧要比脚上的茧还厚还大,他也隐隐觉得不对,便是一直盯着这些人。
那女子喊道:“这是什么店,怎么这么脏,怎么这么差,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说什么赶近路,这可好了,近路没找到,还迷了路,走了这么远才找到一个打尖吃饭的地方。”
那男子劝道:“我的姑奶奶呀,你能小点声嘛,你们看到外面的人也带着刀带着剑啊,你可小点声吧,我还要在江湖上混呢,你这一直压着我不给我面子,我以后对外见人,会被人笑,被老婆压着的。”
那女子便是一恼说:“说什么老婆呢!呸,你也配,还不赶快把这个桌子给我挪到门口,那里好歹还有些光亮,这里死气沉沉地。”
那男子便是把桌子移动到了店门口附近,樊川便是赶紧叫道:“刘云山!”
刘云山听到了便是要赶紧来拜,但却被搬桌子的男子挡住了,进不得来,刘云山知出了问题,便是先隔着桌子吆喝道:“杜公子有何吩咐?”
杜樊川说:“派人收拾好车,这就准备要走。”
刘云山还没回话,便是听到那苦楚的妇人用着幽幽地愁说:“要走?”
倾心一行人便是一惊,那妇人才又接着说:“各位大爷们还没给钱呢。”
那妇人的话刚落,新进来的女子却接过来话说:“怎么,这位满脸愁苦的大姐也是跟我们一起的?不让他们走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我说吗?”
那男子赶紧喊道:“我的姑奶奶呀,你说你我做戏堵人,你怎么还没开始演戏,就把自己的底给漏了出来了!”
那女子便是讪讪地说道:“哎,谁知道出了意外呢,所以还是随机应变吧,而且谁说是我提议演戏的,明明是你!我都说这种演戏我不行了,你还非要劝着我尝试。”
那男子也只能不停地摇着头。
倾心一行人便知道了这对男女必然不怀好意,便是等着他们报出自己的名号,看看他们究竟要来如何。
那女子便是开口道:“是杭州苏家的苏大姑娘的一行人吗?”
倾心要回话,临渊便是摇了摇头,不要让她说话。
杜樊川便是从桌子上起了身子抱着拳问道:“两位有何事,为何要在这里寻苏家的大姑娘呢?”
那女子便问:“到底是还是不是,如果不是,我们便要赶紧走还有事情跟苏大姑娘说呢!”
杜樊川便是一愣,弄不清他们言语里的话,究竟是找大姑娘谋财谋命呢,还是真有要事去说。
那男子便是拜着樊川说:“这位兄弟,我们找苏家的大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请苏大姑娘,到某处转一转,看一看而已,不会伤了性命。”杜樊川从未看到有人想要害人会说的如此清楚,如此明白,便是手里握紧了剑,准备随时去斗。那女子看到樊川的手,把剑握紧了,便知道寻对了地方,便是一声口哨,四面八法听到人乌央而来的嚎叫声。
倾心一行人便知道,自己入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