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便是笑着亲自给刘云山倒酒说:“刘大哥,容我呼一声大哥,大姑娘可是亲自嘱咐我,让我跟各位好好道谢的,这一路可是要辛苦了各位,刘大哥即便是要走,也得再喝几杯,这可是大姑娘嘱咐我慰劳各位的意思呢。”
杜樊川也赶紧举杯说要敬大姑娘,其他人听到大姑娘的名字哪能不跟着。
刘云山见玲珑跟杜樊川这一唱一和地把大姑娘的名号都抬出来了,只能心里叫着苦,但是嘴里只能笑着说:“敬大姑娘。”
那酒便不停地一杯接着一杯下了肚中。等再想走的时候,身上已经飘飘然了。
桌上的酒快喝得干净了,樊川便是让玲珑去要酒,桌子底下在玲珑手心里比划了字,玲珑笑了笑说:“各位大哥,先把桌子上的酒喝得干净了,我且去要酒。”
玲珑到了柜台便是高声地问道:“掌柜的还有酒吗?”
掌柜的要回:“有,有,有。”
但是却看到玲珑轻轻地摇头,柜台上早就推来了一锭银子。
掌柜的自然也是机灵人,赶紧改了口说:“哎呀,姑娘,未曾想诸位大爷们这么海量,我们店里的酒都没了,只能等明日去运了!”
玲珑点着头笑着又问:“那运酒的地方远吗?”
掌柜的说:“远倒是不远,骑马也就一两柱香的时间,但是我们店里是用牛车运的,走得慢,来来回回得三四个时辰,要是让我们去运,等酒来了,天都亮了。”
玲珑依旧笑着给掌柜的点了头,嘴里没说,却做了个厉害的手势。掌柜的回比了个承让的手势,比完了柜台上的钱就悄悄地收入了掌柜自己的口袋里。
玲珑便是换了脸,一脸悲伤地回到酒桌前说:“各位大哥没酒了,喝得真不痛快啊!”
刘云山赶紧接着话说:“没酒了好,也喝得差不多了,该去查看查看四周了。”
樊川却接过话来,换了话题说说:“掌柜说附近便有一个酒家,谁愿意去取酒来再饮?我这里还有一锭银子,给这位兄弟的作为买酒用。”
这一下便是又一阵闹腾,所有人大喊着道:“杜公子,我来,我来!”
樊川便是让大家不要闹,接着说:“这里还有最后一壶酒,谁能干了,便谁去,这样谁便都没有了怨言了。”
有人抢来了酒在那里喝,有人却拜着说:“杜公子,出手阔绰,我不需要这钱,只当是为杜公子跟大家辛苦一番,这可不是为了钱。”
喝酒的那人却听着不开心了,感觉被人骂了,便也赶紧拜:“杜公子,我也不是为了钱,我现在就去!”
那两人便是吵闹了起来,玲珑听到楼上的门开了,便回头去看,是郁儿,还是阿姐出来了。
看到临渊从上往下俯视,玲珑便转了半个身子摇了摇手,示意临渊没事。
临渊就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大堂里的闹腾才回去了屋子。
刘云山见那两人已经拦不住要出去了,便是叹了口气,对着唯一留下来的,还算对自己忠心的手下说:“你先出去看一看,路这么黑,有必要的话去接应一下那两个人。”
那人便也拜了拜刘云山,也拜了拜樊川跟玲珑,自己出了大堂,在外面听到那两人远远去了的马蹄声。
刘云山见没了人,又看了看玲珑,伸了伸手,玲珑对樊川点了点头,便是引开大堂里的掌柜跟伙计,让他们两人当面说私密的话。
刘云山便是直接去问:“杜公子何意,为何执意要让来护着大姑娘的这些护卫喝醉。杜公子难道不怕大姑娘出了事情,跟上次从杭州到京城一样吗?”
樊川虽然闹,但是喝的并不多,这时听了刘云山的话,便是笑了,饮了一口酒说:“刘兄弟何出此言呢?若是大姑娘出了事情,我可是比你更加自责,怎能说我不急呢?怎能说我想要脱责呢?”
刘云山吸了口气,便是只能耐着性子说:“杜公子,我是个粗人,弄不得如此弯弯绕,你有令护着大姑娘,我也有令护着大姑娘,若是你跟新任的吴总舵主之间有间隙,请不要把我这些手下都绕进去。你如今把我手下的几人都用钱用酒绕进去了,明日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我真担待不起。”
樊川看了看刘云山笑着说:“原本大姑娘的车驾是每到一个地方便是有当地的人接待,但是你刘云山见面的时候居然就说了要随一路。那想必我一路安排的人都被你的吴总舵主给借着新的名号给我撤了。我不怪你,我也不怪吴总舵主,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之后这路,你不能听你吴总舵主的,你必须听我的,听大姑娘的。如果你不听,有着二心,有着私心,我要让你知晓,即便你活着回去了,你也必然不能在苏家里做下去。”
刘云山叹了口气,他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只是吴总舵主看中了他,他不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得不应下来。苏家杭州与梅花门那一战,他也去了。拼得你死我活,虽然他如愿见到了苏家的大老爷,心里得了慰藉,但自己手下的人也拼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两个可以用的。
刘云山只能应着说:“好,如果杜公子不再因为各自的立场而为难我,只要让我安安稳稳地把大姑娘送到长安,让长安的兄弟们接了手,只要杜公子说什么,我便听着,绝不反嘴。”
樊川笑着说:“说得好,这才是兄弟间该说的话,既然话说明白了,我也就不耽误你们守夜的职责了,那两个赶去买酒的人,回来了让他们当好暗哨,你跟另一个在此间当好明哨,我先上楼去睡了,赶了一天的路了。”
刘云山心里叫着苦,喝了那么多酒,如何能让人还去盯着四周,但是也只能应了下来。
樊川便叫着早就躲在暗处偷听的玲珑上了楼,玲珑想要跟樊川说话,却被睡了又醒的郁儿叫回了屋子,玲珑便是没搭上话,樊川想了想,有些话也不便在郁儿身边说。便是也只能自己回了自己的屋子,等下次还有机会的时候再说。
这一夜便没了喧闹,只剩下客栈外奔腾着买酒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