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还是不敢睁眼去看倾心只是回着说:“他说,这次从秦州回来,就去求大老爷,求大老爷让我嫁给他。”
倾心便是又一阵伤感涌进心头,从来未曾这么伤感不堪,仿若心中突然出了个空洞,能感到自己的心漏了风,能听到那风声不停在心中呼啸个不停。
玲珑见半日倾心不说话,才偷偷漏了个缝隙去看倾心怎么了。她见了倾心脸上带着忧伤才把手放下,摇着倾心的身子安慰道:“阿姐,你放心,我没答应他杜樊川的,他想娶我哪里有那么容易,玲珑还想跟阿姐多待几年呢!”
倾心摸着玲珑的头说:“阿姐没有多想,只是突然觉得人终究有一个分开的时候,不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都阻挡不了。你终究是有一日要嫁出去的,不能在我身边一直守着,难道要守成跟我一样,我母亲嘴里的老姑娘吗”
玲珑继续摇着倾心的身子说:“阿姐那里老呀,一点都不老。只要阿姐不让玲珑走,玲珑一辈子都不离开阿姐。”
倾心便是拿着梳子,反过来给玲珑梳发,一边梳一边说:“你呀,既然樊川都跟你说出话来了,以后可是要更加沉稳点了,别最后真嫁去了杜家到时候什么都不会,什么都闹腾,让他们看轻了我们苏家。”
玲珑不知道该怎么回,若是说“好”,便是承认了自己要出嫁的事实,如果说“不好”,她哪里愿意触了这个眉头。
玲珑便是灵机一动反问道:“阿姐,你是什么时候把余公子叫做临渊的?”
倾心被玲珑问的自己的手就是一颤,然后继续梳着说:“不久前,与梅花门的斗胜了之后,两人不自觉地就互相称了名字。”
玲珑笑着回着脸看着倾心说:“不是这么简单吧,阿姐!人家余大公子可是把最好的物那柄剑,都给了你了。”
倾心便是轻轻拍了一下玲珑的头说:“说你呢,怎么又扯上我啦。”
玲珑赶紧伸了舌头笑着说:“好了,阿姐别生气了,我去看看樊川怎么回事,顺便把郁儿安置好了,再给你把我们的余大公子给招呼过来呀。有什么话你单独跟余大公子说!”
倾心还要打她,玲珑却早就跳着步子跑出了屋子,朝着倾心吐了吐舌头,就把门关上了。
从楼下往下望,便看到樊川拉着刘青云四个人一同在一个桌子饮酒吃肉个不停,玲珑心里便“啧啧”个没完,想着:“这个杜樊川又要出些幺蛾子了。”
玲珑先拿了饭菜给自己屋中的郁儿嘱咐好了让他吃,吃完了先休息,赶了一天的路,郁儿早就迷迷糊糊地想睡了。再去敲了余临渊的门,看见余临渊又在那里不停地给自己的爱剑上油擦拭了,玲珑赶紧说:“余公子,余大哥,别擦了,阿姐找你呢,说有事,你去她屋子里看看。”
临渊想了想问到:“我一个人?”
玲珑点着头说:“是,你一个人,还不快去,别让阿姐等急了。”
临渊便用布把剑仔细擦拭干净了,才提着剑去倾心的屋子,看看她找他有什么事情。
玲珑见都招呼完了,便是也吆喝着往楼下走,加入了樊川的酒局,玲珑倒要看看这个杜樊川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临渊敲着门听倾心说道“进来”,他才推开门往里进。
倾心早已从凳子上起了身,站在屋中。
她让临渊坐,临渊坐下后,她也款着身子坐了下来,给临渊倒了茶水才张口去说:“临渊,这几日你亦然看得清楚与明白,我与吴警醒不合,这种不合因一路上不便去说,所以才拖到此刻。”
临渊点了点头说:“我已看出,只是不便去问,你若是想说便说,若是不想说我亦然知道如何去做。”
倾心想了想,深深吸了口气,才决定说出来:“我也说不出来原因为何,我只觉得这个人不对,他在苏家仿若另有所图,无时无刻不在拉拢着他人,因此在我眼中他是一个钉子。我也知道,在他眼中,他也是容不下我的。但是目前为止,我找不到他有对苏家做不好的、不对的事情,因此我知道从他人眼里看我,我对此事有着极其的无理取闹与小人之心。”
临渊摇了摇头说:“你没有,不用多想,有些时候,有些事并不能真用眼睛去看,如果去看了反而就蒙蔽了自己,更多的时候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心,相信那最正常下的一丝怪异。”
倾心紧了紧手,又下定决心问了一次:“临渊,你确定要跟我们一同去秦州吗?此次我总是觉得,父亲交代给我的事情未有那么简单,我怕期间会出很多事情,而且也未必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若是一直拽着你在身边,我心中有所不安。”
临渊喝了口茶说:“不用不安,亦不用觉得耽误了我,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心里的依靠,父母跟师父都已经离去了,门派也因为我的不争气都已经散了,如今有所依靠的一些师兄弟,我其实知道他们并不喜欢我,我虽然在这几年一一都拜了一次,但若是再去,反而惹了他人的烦。当初原本入寺庙静修,只是想试一试自己到底能不能耐下心性,是不是真的能青灯古佛的陪着佛祖。”
倾心便是赶着问:“那你如何了?”
临渊嘴里的茶呛了一口,未曾想倾心问得这么紧,便是咳嗽了两声笑着看着倾心充满歉意的脸。
临渊摇了摇头说:“虽然静心了两年,但终究觉得我守不了那里的清规戒律,若是真入了寺院,当了和尚,我知道总有一日我仍旧会翻出寺院的墙,投入到尘世里。我便不敢入了这清门,既怕自己坏了规矩,打扰了其他人的静修,更怕让自己心中留下了孽障,从此以后,在红尘里想着佛门,在佛门里想着红尘,终究不得安生。”
倾心问:“那若是之后,你守了子山的诺,等他回来后,你又作何打算?”
临渊亦然是摇一摇头说:“我……我不知道,或许依旧浪迹江湖无所事事,或许在护你的这些日子里就找到了目标,会在护完你之后便是去做。但无论如何,我知道,我早晚会是一摊枯骨,被风沙河流随意地掩埋起来?”
倾心便用牙咬着嘴唇,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去说:“你……你要入苏家吗?”
临渊便是被倾心的话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去回,他在心中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个一两年的诺,之后他便与苏家无关,因为他守的是与子山的诺,而不是苏家的诺。
临渊不知道该怎么回,便是被大堂里的一阵吵闹给提起了精神,站起身来说:“你别出屋子,我去看一看。”
临渊便是提着剑,赶出屋子看看正堂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