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墨色衣袍的苏逊说着就要跪下来行大礼。
“姨夫,快快免礼!”
赵锦钰在苏逊膝盖落地之前将他搀扶起来。
赵锦钰随苏逊夫妻进入府邸。
这一路走来,府内没有一点变化。
建筑古朴,装饰简单素雅,不显丝毫奢华。
“这么多年,府内没有丝毫的变化!”
“是啊,你们姐妹两自小在这里长大,你姨夫说看见这一草一木也就像看到了你们姐妹两,所以一直没变过。”
“你别说这些了,锦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是啊,瞧我,”苏夫人说着抹了抹眼角,“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安排的怎么样了。”
苏夫人离开后,屋里只剩赵锦钰和苏逊。
“陛下身子骨还好吧?”
“挺好的,陛下还时常跟我提起您,说还想再听您给讲一讲策论,再跟您好好下盘棋。”
“承蒙皇恩,如今虽不在朝,但太师府还是二十年前的太师府。”
“是啊,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不曾改变,我应该和姐姐一起回来的。”
说到苏天蕴,苏逊的眼神暗了暗。
原本可以定下的太子选妃之事再一次被推迟,为此苏天蕴和皇帝有了争执,因此赵锦钰也没敢请求和苏天蕴一起回来。
晚饭后,赵锦钰和苏夫人聊到很晚才回房。
这次回来,她没带多少宫女,只有随身伺候的霓樱。
“娘娘,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霓樱,你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赵锦钰先一步迈步出房门,霓樱拿了披风跟出来。
七岁的时候,京都传来消息,说她的姨母染病去世。赵锦钰随母亲来到京城,第一次见这热闹繁华的都城。
赵锦钰和她母亲没有见上姨母最后一面。
“以后你们母女就住在太师府吧!”
乡下来的小丫头,一跃成为了太师府的表小姐。
“钰儿,你要记住,咱们只是寄人篱下,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自己心里要有数。”
“钰儿,娘不希望你有多么贵不可攀,只求你一生平平安安,有人疼,有人爱!”
赵锦钰在曾经自己的母亲居住的屋子前站定。
就在她们母女准备离开太师傅的时候,母亲却突然失踪了。
太师府派人找寻了大半年,依然无所踪。
“什么人?出来!”
霓樱低喝一声。
一个人影慌不择路,从赵锦钰母亲的房里跑出来,往后院跑去。
“霓樱,跟我过去看看!”
“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霓樱看着黑黢黢、静悄悄的院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若不是身份不允许,她都想往赵锦钰身后站了。
“你跟着我!”
说着,赵锦钰朝那人逃走的方向走去。
就算不是自己的家,好歹也住了那么多年,府上的院落建筑她都熟悉。
那个方向是往苏夫人的院子而去的。
曾经那里属于她的姨母,如今也早已易主。
霓樱心突突地跳着,但还是走在了赵锦钰前面,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管前面是什么情况,她都必须要以自己的性命保贵妃娘娘安然无恙,否则,要的就不只是她的这条命了。
“娘娘,咱们还要往前走吗?”
已经到了苏夫人的院子外了,再往前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苏逊的院子。
“回吧!”
那人从她母亲的房间出来,往这里跑去。那个房间已经是一间空置了许久的房子,就算有下人贪图财物,也不会选在她回来的时候吧!
只是巧合?
在这高门大院之内,任何巧合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已经是深夜了,皇后的寝宫灯依然亮着。
“皇后娘娘,殿下来了!”
随身伺候的嬷嬷通报。
“进来吧!”
苏天蕴端坐在铜镜前,妆容不乱丝毫。
北澍行身穿玉色锦袍快步走了进来。
“母后!”
“坐吧!”
苏天蕴脸上端着高贵,这是身居后位二十多年的习惯。可这份高贵从容,也不过是夜深人静时的独自落寞。
“母后,儿臣暂时还不想娶太子妃!”
苏天蕴从铜镜中望着自己的儿子。
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而骨子里却流淌着皇家的血。纵为生母,也没有多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