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快到天亮，钰璟在门外走了之后，老房才推门进来。

“老太爷”

老国公流过泪……

“老房，你说，我留这副老骨头做什么？白发送了两次黑发人。先是送走儿子，现在又送走孙女……”

“老太爷……”

“老房，我那天去，是想让她回归国公府，可是我都一把年纪，怎么可能跟一个小辈开口……如果我当时拉下脸让她回来，她也不会觉得无依无靠，想去寻死……”

“老太爷，这件事不是您的错……是楚王，始乱终弃……”

“哼……，他是楚王，老夫拿他没有办法……他们都认为我冷血无情，连自己人都杀……”

“国公，他们都误会你了”

他杀的那个私生子确实并不是他的儿子。是那个女人骗了他……他忍着不杀，那个小子被养偏，又干下杀人大罪，他只好替天行道。结果，各个都传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时候的他，还有力气，心也傲，他们误会，那就让他们误会算了。

现在……这是报应，一个接着一个报应……

“唔……”

“老太爷，你怎么了？”

“来人……”

归国公府的老太爷突然发病……

楚建帝一直不露面。他不敢……他以为是为楚王好，结果弄巧成拙。

在接到楚王已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四天后的消息，楚建帝终于露面了。他带了满满的歉意……

大堂内只有楚九陵。他再守一天，明天就该放她走了。他想自杀过几次，都被人拦下来。他们想让他活，那他就过……没有小鱼，焚心很快就把他吞噬了。

“皇儿……”

“你满意了吗？让我生死不如，步你的后尘，你高兴？”

“究竟，为父……”，他是为了他的焚心。他知道焚心发作起来，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找到了九陵的命定之人。可他的心早已经挂在欧阳鱼身上。他不能让欧阳鱼害了他，所以他导演了一出戏……

“你为什么要杀她？”，楚九陵突然大吼。“你杀了她，就是杀了我。你可知道，我的心死了……”

“九陵，父皇……父皇怎么会杀她？她是溢文的女儿，溢文走了，父皇不会杀她。父皇是为了故意让你看见……”

“为什么？”，要这样一刀一刀刺在他的心口上。

“父皇是为了你。你焚心必须有命定之人在。父皇为你找到了命定之人……”

“哈哈……小鱼才是我的命定之人”，双方都自以为的误会了。他以为父皇要杀小鱼，是故意的，不容小鱼。所以，他假意顺从了他。结果……源头都是他的错……真是太可笑了……他才是那个刽子手……

“九陵，父皇……”，他害了自己的妻子，到头来，自以为聪明，结果又害了儿子。

“父皇，你回去吧……我不会再想自杀。焚心也会把我杀死，我很快就能去陪她了”

“九陵……”

“父皇，让我安静陪她最后一晚”

楚建帝走了。他到皇陵中，文德皇后的衣冠冢前忏悔。

“凝儿，朕又做错事了。朕害死了九陵……朕害死太多人了”，好不容易认回儿子，儿子又再次跟他离心了。

“凝儿……你说朕该怎么办？”

“朕这一生都在忏悔，可是换不回来了？朕很后悔……”

“陛下，夜凉了，该回去了”

楚建帝起身，“姚公公，给朕安排，朕要去相国寺呆一段时间”

“陛下，你怎么能去？”，姚公公急了。陛下是一国之君，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子长大了，是时候让他处理国事”，以后他死了，楚王也走了，现在就是训练他独当一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