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小,又什么都不会,可以做什么呢?”姑姑想了一下说:“我们村里今年有很多人去义乌做裁缝,听说很赚钱,有些人可以做好几百一个月呢,但是,好像很辛苦。”
“这么多啊,我不怕辛苦的。”郑美芳似乎又燃起了希望,她想到如果真的可以有几百块一个月,她工作一年,就可以赚到学费了。
“那你又不会做衣服,要不,我们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师傅教的,好像我们村里有个师傅在那里开服装店,也不知道现在收不收徒弟的。”
姑姑用自行车带着她来到了镇上,找到了那个服装店。
师傅是个30来岁年轻的少妇,看起来倒是很温和,不像她平时听到关于师傅怎么虐待徒弟的那种刻板印象。心里顿时对这个师傅有了一些好感。
师傅说她已经收够徒弟了,再招徒弟,怕是屋子里太拥挤了,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活,怕是学不到什么东西。
姑姑好说歹说,还东拉西扯的和师傅编排起了亲戚关系,最后终于央求师傅收下了她。
学费是学一年的300块,一个月的30块。学一年的基本上可以自己开服装店,学一个月的就是可以学习普通的车工技巧,学会后进服装厂工作。
她选择了一个月的。因为,开服装店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想快点去服装厂上班,赚钱继续读书。
第二天,姑姑和她一起抬着缝纫机,走路到镇上,这个缝纫机是姑姑的嫁妆,姑姑还帮她交了30块钱,然后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学。
昨天因为来的太匆忙,她没有仔细看,今天坐下来后,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环境。
这个服装店是真的很小,除了师父的缝纫机是单独放置的,所有学员的缝纫机全都挨在一起,10几个平米的房间里一共有8台机器,外带一块很大的裁剪布料用的大面板。剩余的地方几乎连转身都困难。
她仔细的看了看其他的学徒,居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当然,她认识那人,那人可能并不认识她。
那是她进初中时候的一个学长。她记得她进初中的第一个学期,学校就有校运会,这个学长体育方面非常出色,包揽了很多第一名,并且据说读书成绩也非常好,在学校里是个风云人物。
“咦,你不是吴永军吗?”郑美芳好奇的问到,因为,她觉得她不应该在这里看到他,他应该是在读书,或者被保送去了体校。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认真的做着手工的吴永军抬起头望着她,她印象里,他不认识她。
“哦,我也是镇中学毕业的,我上初一的时候,你上初三,我们的班级就在隔壁,晚自习的时候见过啊,你那么有名。”
“呵呵,难怪呢,好像是有点面熟。”
“你不是应该在读书吗?你成绩那么好,体育也那么好,好像以前都说你会被保送去体校啊?”
“我是去了体校,后来有一次脚受伤了,就辍学回家了。”吴永军有点难为情的说。
“哦,好可惜啊。”郑美芳是真的为吴永军感到惋惜,这种惋惜和心疼自己是一样的。
她觉得他们都应该在学校里学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为了活着,为了钱在这里学裁缝。
一个大男人学裁缝,总给人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