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黑亮卷曲的发间系着一条暗红色略带光泽的绸带,身上还套着着一条同样颜色的样式繁杂的蛋糕裙,她的精致遍及到了每一寸皮肤,甚至于手指尖都是昂贵而颇有少女心的细钻甲片。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气喘吁吁的小跑着拐进了一条黑暗逼仄的窄巷子里,地上流淌的污水不断的向她叫嚣着,她没有法子,只得用细长的两根手指捏住鼻子。哪怕略长的指甲已经使她鼻尖的皮肤上通红一片,她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脑子里闪烁着每一帧都让人无比恐惧的画面,就算使劲甩着脑袋,那些想法也依然如同小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脑子里,蚕食着她的理智。
每走一步都像是行走在针尖上一样当心而又痛苦难耐。无疑这是她十年顺遂人生中最为波折的一次经历了。
预感一点都没错,身后跟着的人根本就是洪水猛兽,他们不紧不慢的跟着她,而她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去看那些瘆人的面孔。
老旧的巷子里,路灯总是坏着的,只亮了那为数不多的两盏,发出昏黄的光亮来。
实际上也是聊胜于无。
她的脸颊上终于还是不争气的出现了泪水,已然冰凉的挂在下巴尖。
前面竟然是一个死胡同。
“继续跑啊,不要停。”
“哈哈哈……”
身后不远处出现了许多这样的声音,那像是一道道催命符。
女孩捏紧了拳头,整个人抖如筛糖。
“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没有转过身子,生怕看见这世上最可怕的魔鬼,或许后面那些人要的是钱。
其实这样无关痛痒的威胁对那些破皮无赖来说都是小儿科了。
可是在那样的一个年岁里,女孩儿所能理解到的,也仅仅是本身的恐惧了。
冷冽的风,无情的刺透她的身体。
无赖慵懒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吓得她抽动了一下肩膀。
“呵,钱当然也不能少!”
她竖着耳朵把那些人口中的话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是她的救命稻草。
只可惜,她并没有从任何一句话里读出关于任何可以活命的信息。
几步开外,是一堵涂满了涂鸦的红砖墙,脏兮兮的,还附着着许多污渍。
她一点都不想把裙子贴上去,尽管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裙褶一松,绑着蝴蝶结的丝带就松松垮垮的落在了脚边,她的心脏随之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又不能蹲下去捡,只能干着急了,实在不忍心那条丝带被污水给弄脏。
“喂!这个小摇钱树,干脆就让给小弟,跟着你们混,总要尝些甜头吧?”
说这句话的男孩儿,身体很干瘪,他还用手摸了摸粘连在一起的发丝,明明是个小孩子,脸上却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笑容。
就像是刻意装出来的,那种令人嫌恶的,刻意伪装成大人的笑。
这番话让小女孩儿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