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山有点心虚,说让她在这留着,自个回去还生产队的排子车跟驴。
“别介,你闺女金贵,我闺女也不下贱,我可不让她在这伺候人,我你更别想,后娘都是黑心,我怕苦哈哈在这伺候了,背地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老实汉子哑口无言。
火候够了,唐翘才来解释,“爹,今个娘答应了二婶要去给垫豁口的社员做饭,挣高工分,所以得早点回去……”
张来弟故意扯了她一下,气哼哼道,“你给他解释啥,我是个黑心肝的人,就该为他唐家累死……”
“娘,爹知道你不容易,他嘴笨不会说,爹,你说是不?”
唐大山急忙点头,“孩儿说的对,来弟,我心里知道你不容易哩。”
张来弟心里得意,刚想说什么,就被女儿捏了一下,然后就听见闺女说,“行了,爹你在这呆着看顾吧,我跟娘去帮忙,等下午办完事了,我们再过来换班。”
回去路上,张来弟一脸不解,“你爹刚都服软了,你咋不让我吭声?”
这会就该训斥他几句,看他以后还敢给自个气受。
唐翘笑了笑,“娘,你这会应了,爹也就心里好受了,那这次的教训对他来说,也就没多大意义了,可是你要是再绷会……”
对方就会因为愧疚的时间长,从而加深心中的谴责程度,受到的教训也会更深刻。
下次,如果再有争执时,潜意识里会因为歉疚而多有退步。
…………
大湾沟村,原先干巴巴的泥地这会被连绵几日的雨水泡了大半,平整的土地上用石头泥土垒好的堰边,也被雨水冲涮掉一大半。
现在二十来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卷起灰斜布裤管,露出泥腿,拿着铁锹跳到泥地里,干的热火朝天。
李凤花在生产队办公室前面的空地等了好长时间,这才见到这对母女姗姗来迟。
她脸黑的不行,“几点了才过来?十二点队上要开饭的知道不,到点了大伙吃不上饭了不得埋怨死我啊,半截身子埋到土里的人了,咋干啥都不靠谱呢!”
俩人还没站定呢,迎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李风花骂完后,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唐翘,嘴角马上浮起一股意味不明的讽刺,“我也说咋这么慢,后面跟了唐翘哦,那就怪不得!”
什么意思啊!
好像是她拖着她娘来不了一样!
张来弟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呢,这会又听妯娌不分场合的阴阳怪调,那还得了?
给几十号人做饭本就是累活,不然也不会有高工分,她本来打算带唐菊来这帮忙,现在唐菊不在,还得使唤她闺女,她哪舍得?
瞌睡就有人把枕头送跟前来了,她二话不说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