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殿下忘记一切的？”

时隔近四个月，韵音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太子殿下不可能无缘无故忘记一切，进宫前白公子提醒她提防双念一事，她也铭记在心，此时想来，双念知道的事情，该是比她知道得要多。

见到韵音神情之间染上些急迫，双念冷冷笑了一声。

“殿下忘记了什么？殿下什么都未忘记，如今的一切才是殿下原本应该走的路，旁的东西，不过是殿下成为天下之主的绊脚石而已。再者，姐姐不必这般怀疑我，我没有那通天的本事，只知道一心一意的待在殿下身边侍候殿下便是心满意足，旁的东西，我一概不知。”

日上中天，外间的太阳热得刺眼，韵音一颗心却凉到谷底。

“司夫人待你不薄”

当初在冰璃馆之时，她们虽是冰璃馆中侍候主子的下人，但司璃音从未苛待过她们，双念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说得痛心，双念却将手边果盘全然挥落在地上。

“住嘴！司夫人？哪个司夫人？姐姐若是识相，日后便莫要再在东宫提起这个名字。司氏一族乃是乱臣贼子，姐姐这般袒护司氏，只怕免不得要给自己惹来些麻烦。这泠然居清静避世，姐姐好好在此处吃斋念佛比什么都好，本妃念着往日的旧情，自然会给姐姐一条活路。”

双念本以为韵音会害怕，不想面色凄然的女子反倒冷冷笑了一声。

“元元的病也并非意外吧？你连身边最亲近之人都能下得去手，你这样的人做出的承诺，我半个字都不会信。”

平日里胆小懦弱的韵音夫人，如今敢对贵为侧妃的双念说出这些话来，可见心中对双念此人已是失望至极了的。

只是若是没有把柄握在手中，双念也不会这般贸然前来泠然居给韵音这些提醒了。

“姐姐有情有义，为了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宁愿连性命都不要，当真叫本妃佩服。只是姐姐莫要忘了，芸姑姑还在这宫里，本妃想着，姐姐再不顾忌自己性命，也总会念着芸姑姑一二的。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若非逼不得已，本妃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对于姐姐心中执着不肯放下的那些事，姐姐还是好自为之，莫要害人害己才是。”

直到宫中侍候的宫女上前禀报，说侧妃娘娘已走远，韵音还是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处。

对啊，她一条性命无足轻重，但姑姑，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的姑姑，她如何能不顾忌？

老天若是有眼，如何不睁眼看看如今的一切？

双念回到则灵宫时，宫中的太监禀报，泠然居的尔雅姑娘已经回去了，元元精神好了不少，但依旧咳嗽不止。

正打算回殿里歇着的双念听到此，微转眼眸便换了方向向着宫女所住的西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