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强行假装对面坐的是透明人，但不代表对面就真的是透明的，所以墨凡发话了：“你以前学习很好，你在哪里读的大学啊？”

顾菲不想回答，那一年高考恰逢改革，政策变了，没有考上心仪的学校。

“看来邻里都很喜欢你，你小时候一定很乖吧。”墨凡挑了一口面，不冷不热地问。

顾菲翻了个白眼，她小时候最看不惯欺负小朋友的人，不管男的女的，一看见就打，为此没少被母亲责备，最后还让揪着耳朵到别人家当面道歉。

“你一直没有男朋友啊？”墨凡跳到了最敏感的话题。

顾菲的手抖了抖，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面，被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被猛地挖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却不想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她又想起那次三个人一起吃面的场景，那时她对面坐着的不是墨凡，而且墨凡旁边的位置上还有个女孩，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另外两人，不想见也害怕见。

想着想着，不知是不是汤太热了，眼眶让熏红了，便连忙埋下头吃面，让头发挡住自己的脸，那眼泪却吧嗒吧嗒掉进面里，让原本甜美的面烫参杂了些许苦涩。

顾菲低头控制了一下情绪，把不争气的眼泪憋了回去，换回一副笑脸抬头说：“我饱了，你快吃，吃完我们就走吧。”

墨凡皱了皱眉，一晚上就让她掉了两回眼泪，看样子这顾菲不是个爱哭的人，大抵是他说了不该说的，戳中了对方的痛处，便不再说话，低头将面吃完，随之把饭钱放在桌子上，跟王叔打了声招呼就背起顾菲走了。

他走得很慢，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此时的他竟有点享受这样背着一个人散步回家的感觉，像是内心被填满，所有的不安和寂寞统统被排解掉了。但是背上的人却情绪低落，他感觉到了。

“我曾经有个女朋友，”他不由得自顾自开了口，“而且至今也只有过那么一个。”

顾菲听他说起前任，隐约觉得他像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过才提起的，就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们为什么分开啊？”

“因为她更爱的是钱而不是爱我。”墨凡露出忧伤的神色。

顾菲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轻声问：“你还会想她吗？”

墨凡依旧慢慢地走着，听着背上人的心跳，那“扑扑”、“扑扑”的声音一下下传到自己的心口，听着竟十分暖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以前偶尔会想，但现在已经放下了，而且我不是有你了吗？”

他的声调平平，甚至有点僵硬，但顾菲仍旧听出了其中的真诚，尤其是后面那句话，直接让她的脸都烧起来了，回话时也结结巴巴的：“这，这什么……我们不是真的夫妻……”

“顾菲啊，”突然墨凡停住了，语重心长地说，“你和我一样，年纪都不小了，也该想想以后了，家庭生活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差，你和我结了婚后，你还是能拥有你想要的自由。”

“呃……”顾菲愣了愣。

墨凡见她没反应过来，继续说：“难道你不想组建一个属于你的家庭？不想拥有一个延续你生命的孩子？顾菲，人活一辈子总得留下些什么，不然真的空空地来空空地去，毫无意义，而你未来的后代将是你曾经存在过的印记，你会发现他们将和你一样优秀。”